“快放开我,我肚子又痛啦,又要阿屎了!”那个跪在地上又被两人拉住、把身子逼得直直的小青年人,肚子痛得他,一边喊,一边不顾一切地扭动着上身,拼命地要躬下肚子,蹲下屁股。而那两个押着他的红卫兵小将,却是更加用力地将他押住,将他上身拉直,并将他的头拼命往下压。
“我忍不住了,憋不住了,我要阿屎了!”那个倒霉到家的小青年人,还没有说完,那个洞眼就象开闸放水一样,“嗍”的一声,喷薄而出,他那个裤裆全是拉稀的黄色屎水,很快就顺着短裤管流了出来,泻出在地上,黄黄的一滩。他的裤裆里和地上的那一滩,都在散发出新鲜的臭气,在周围弥漫着。那两个押着他的红卫兵小将,早就闻臭而退,松开他,手捂着鼻子,站在一边去了。这两个红卫兵一放开他,只听到他“啊”的长呼一口气,口吐白沫,一下子全身酸软,瘫成了一堆。大家看到这个家伙软成一团、瘫在地上,引得整个会场又再一次乱翻了,人头攒动,人声鼎沸,整个批斗会就似乎也跟着停止了。
这时,烈日炎炎,在火球般的太阳毒辣辣的暴晒下,风一停止,这里就会象火炉般的烤得人们焦口燥唇,干渴得不想、热得要命。而大粪坑里的熏天臭气,更是推波助澜、雪上加霜、助纣为虐、为虎作伥地肆虐着这里开批斗会的人们。
此时此刻,这个会场承受着如此的一阵阵热浪热风热晒,再加上这一股股臭不可闻的令人几乎窒息的大粪坑臭气味的熏蒸,让这里的人们,无论是斗别人的人、还是被斗的人、或是看别人斗别人的人,都一概无一幸免地遭受着这致命的达到了生命极限临界点的考验。但却出奇的是,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子,就象是坐在孙悟空划的圈子里的唐僧一样,虽然动来动去、咒咒骂骂,但大家都老实得发懵般地坐在那坡地里,个个头上顶着**辣的太阳暴晒,人人鼻子里忍着熏得要死的臭气,个个呆呆地发神经般懵懂地在这个批斗会场里捱着撑着,没有丝毫的动摇,没有走动出去的人,更没有一个人敢于出走散去。
王班长是一个吃苦耐劳的人,此时,他知到这样下去,肯定会有人中暑出事的。他不时瞟一眼那个发颠的小头目,那个小头目好象也无法左右眼前这个局面,批斗会是继续开下去还是草草结束收场了事算了。
王班长不时看看天边远处的云脚,厚厚浓浓的云层里,云朵在不停地翻滚。看云知天气,他知道应该有一场热晒雨下的,但不知是否吹来这一带,就看风往哪一边吹了。
正在这一场批斗会乱哄哄无人能掌控之时,人不理自有天管,老天爷真是有眼。这里是典型的亚热带雨林气候,高温、多雨。这时,一阵猛猛的热风狂乱的横扫过来,头顶上即刻飘来一大片漫天黑色云层,厚厚重重的云层,夹着一道道闪电,不断地闪出刺眼光亮,随后便传来了如闷鼓般的雷声,就在人们本能地抬头睁望着天空的变化无常时,倾盆大雨瞬间不打个招呼就噼里啪啦地就从天而降,粗大的雨点,直打在人们的头上脸上身上。
闪电光亮、雷公轰隆、雨点猛打、天昏地暗,即刻吓得那些小孩子们首先出逃,这些小家伙们“哇哇”直叫着四下奔跑着。接着是看管这些小孩们的妇女老妈子们,怕这些小孩跌倒跑失了,就忙着喊着追自己的孩子去了。余下的人们,巴不得趁着这一片混乱中争相跑开,回家去了,谁还管你开不开批斗大会。
刚才还有点模样有点气氛的露天批斗大会,一下子就被老天爷一场大雨、一阵雷声全搅散了。参加批斗大会的农场工人全部跑了,一个不剩。现场仅剩下王班长,小头目和他那一帮红卫兵同伙,还有那个被批斗得瘫坐在地上的倒霉的小青年人。
先说这个拉肚子拉得一身又臭又脏的家伙,这时放开他,他也无力逃跑了,瘫坐在地上任雨淋风吹。再说那两个赤条条的家伙,倒是无所谓地让雨水淋个舒舒服服。接着是其他几个男红卫兵小将还好一点,陪着任雨淋着、任风吹着,再难受也只得忍着。看来这一帮男的红卫兵还算是好过。无关紧要,并无大碍!
这时,要紧的就是那几个留着短发,或是扎着两根辫子的女红卫兵小将,四下一片光秃秃的坡地田野,无处躲雨,人生地不熟,也不懂得往哪里去躲雨,被淋得难受极了。
毫无遮挡的这几个女红卫兵小将站在倾盆大雨之中,不一时就全身湿透了,单衣薄裹,折腾了大半天,本身就够劳累了。此时,湿渌渌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更兼有风刮雨淋,冷嗖嗖的,直透骨头,难受之极。有个别女红卫兵小将就哭了,哭丧的脸上,泪水雨水一起在脸上流着,狼狈不堪。
王班长倒是人间风风雨雨经历多了,天地间的风风雨雨也挨吹多淋多了,无所谓。此时,他倒是盼着这一场暴风雨要下得更大更久,直到把这一帮发瘟神经懵佬扫地出门为止!让他们留在这里,总是祸患。他一动不动地原地站着,陪着这一帮家伙一起淋雨,一起忍受着冷风吹。他不时抬头观看着天色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