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她看着男人拿手抬了抬金丝边眼镜，透明的镜片之下，一个多小时之前还散着儒雅的光芒的双眼此刻却是一片红晕，原来，真的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佐珺抬眼看了看苏晗，走到她身边站定，同她一样靠在墙上，垂着头，酒红色的卷发遮着她的脸，苏晗看不见她的表情，却听见她用黯哑中带着浓浓的自责的声音喊他“姐夫..”
男人先是看了看苏晗，之后才转头看着佐珺，一双眼睛里全是抹不去的悲伤。
苏晗抬眼打量着男人，他浑身都带着一种书卷气，由里到外都透着一种儒雅与世无争的气息，与精于算计的佐然比起来，显得太过老实，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人，会和佐然走到一起。
“我知道她爱你...”
男人一开口，便扔出一个重磅炸弹，苏晗和佐珺俱是一阵错愕，抬起头看着男人，猜测着他下一句要说什么。
男人苦笑，微微弓着身子走到走廊另一边靠在墙上，正面着苏晗和佐珺，随后，视线转到闭合着的病房门上，眼神变得飘渺起来“她爱你，不是姐姐爱妹妹那种爱，是我爱她那种爱。刚结婚那段时间，她几乎每晚都在梦里喊你的名字。只是她不讲，我就假装不知道...”
“你出车祸那一年，我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你放假回家，出了车祸，她没给我商量自己去医院做了手术拿掉，之后，留了病根。她的胎位，本来就不稳...今天你们遇上，只是巧合，所以，不要自责。”
男人的话，信息量太多庞大，苏晗来不及消化，只能愣愣的听着，而她身边的佐珺，却已经流不出眼泪。
“她曾经明白的告诉我，结婚，就是为了生意，为了我以后要继承的事业和对她生意上的帮助。可是我，还是选择了同意，因为我爱她，哪怕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甚至连上床，都是敷衍了事。”说着，男人无奈的笑着看着病房房门“除了你，她真的是完美到没有缺点的女人。所以，我才那么为她着迷。佐珺，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待她，但是在我看来，你是佐然这辈子的劫难，她所有的不理智和不成功，都表现在你身上。这几年，我眼睁睁的看着她伤害你，也看着你折磨她，却毫无办法的只能由着她去。我知道她一直在努力，在自我控制，她偷偷看心理医生，却还是输给你。”
“其实，你如果不回来，或许，她已经决定要放你一条生路，同时，也放她自己一条生路，最近，她笑的比以前多，直到昨天，爸爸打电话说你带了一个女孩回家，她挂了电话，却发了疯。砸了家里她能拿到的所有东西。之后在梦里一遍又一遍的问你为什么要回来...”
“够了...不要说了...”佐珺捧着脸，缓缓的顺着墙面滑坐在地上“不要说了！我错了...”
苏晗抱着佐珺蜷缩着的身体，双手捂着她的耳朵，祈求的看着男人，希望他不要再讲下去。
男人苦笑，摇了摇头，进了病房。
佐珺趴在苏晗怀里，眼泪无声无息的落下，每一滴，都烧灼着苏晗的心。
她抱着她，想跟着她一起哭，却发现自己没有资格去哭。是啊，如果不是自己，佐珺不会回来，甚至，如果这世界上没有自己，她们不曾相遇，那么，一切的一切，是不是都可以避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早在两人来医院的时候就已经黑尽，如今，外面更是一片霓虹。
苏晗伸了伸有些发麻的腿，抱着佐珺站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温热的掌心捂着佐珺因为流了太多泪变的红肿不堪的双眼，故作轻松的调侃她“你都哭成桃子眼了。”
佐珺任她挡着自己的眼睛，抬起头眯着眼睛对她轻轻的笑了笑，之后靠在她怀里，借着苏晗的身体支撑着自己发软的骨头。
中途佐珺的父亲过来，恨恨的瞪了窝在苏晗怀里的佐珺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之后进了病房再也没出来。
直到大概两三个小时之后，病房的门才再次被打开，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出来，佐珺父亲依旧是恨恨的瞪了两人一眼走了。而她姐夫送走了男人之后，回到病房门边，看着佐珺，叹了一口气，说“她醒了，让我告诉你，她不怪你，也...希望，你不要怪她...”说着，又看了看苏晗，之后才接着说道“她还说，请你好好待佐珺，她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她累了，今天就不见你们了，往后，有机会，她会去成都找看你。”最后一句话，是对着佐珺在讲。
男人的话说完，转身又进了病房。
苏晗抱着佐珺，一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这么说，佐然是打算彻底放手了？她分明听见自己的心在狂跳，却怎么也兴奋不起来。
佐珺愣了好久，终于在苏晗理清楚思绪之后，忍不住把头埋在她颈窝里，低声抽泣起来。
第91章释怀
两个人回到酒店已经接近凌晨，沉默几乎是从佐然老公出来说了那些话之后便忽然来临。苏晗被这种像是忽然横断在两个人之间的鸿沟憋的喘不过气。
佐珺一路沉默，苏晗与她并肩而坐，余光时不时的往她的方向瞥去，佐珺的眼神很空洞，夜里的霓虹灯光落进她深如幽潭的眸子，泛着淡淡的零星的光晕，她像是一个从来就看不见光芒的盲人，从头至尾，都没有对那夜晚耀眼的光芒做出过多大的反应，直到出租车停在酒店门口，佐珺默默的推开车门，苏晗绕过车身走到她身边，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