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让你久等了!”慕容熙缓缓地开口,是在屏风后观看梁雨良久,才步出内堂。一袭粉色镶金的绫罗,勾勒出纤细的身子,如瀑的青丝用一g银色的发带,简单地束起,额头垂着一滴莹白水滴状的玉石,若不是那金色的链子,是无法辨认,因与那肤色相差无异。
眉黛如远烟,微颦而惹人心怜;唇红如樱桃,娇艳欲让人撷取;如凝脂的鼻翼微微地扇动,将那淡然的体香缓缓地弥漫在空气里。一张莹白玉j细雕琢的容颜,微带着一丝稚气,却已惊艳。娇小的个子,立于厅堂,那浑身的尊贵气势,让周围的众人皆是俯首于她。
这个身影,是早已,烙在心底。
听到叫唤,将眼神收回,慕容熙已立在自己的面前,皱眉地上下一打量,有些疑惑,是不是他?看着这身气势,应是!上次仔细地见过他长相的时候,是去年吧!一年之久,自己对这些个无聊的人,是早已遗忘!
“小师妹,喜欢这厅堂?”见梁雨未有回话,扯开了一个话题,方才梁雨是端详了良久。但抬头望进那幽深的秋水眸子,没有惊艳一丝。心底不免惊讶,这笑郡主,是与常人不同。
“刻意的渲染奢华,是艳俗,没有任何的可取之处!”皱眉,睥睨地扔下一句话。眼神同时扫过慕容熙的一身艳丽的绣花锦袍。
“若小师妹不喜,熙可以全数的更改!”
慕容熙还未说完,梁雨急忙地道,“不用,这里我也只会进来这一次吧!你即使改了,我也看不见!”对上慕容熙疑惑地眼神,讽刺地一笑,“我今日来,是告诉你,取消那所谓的请旨!”
“小师妹,请坐!”慕容熙伸手示意,同时接过一旁丫鬟奉上的茶一盏,踢给梁雨。
“不用,站着就好!以免沾染了一身的铜钱臭!”望一眼慕容熙手里的茶盏,“我从来不喝!”
“小师妹!”慕容熙再一次地唤道,语气仍旧恭敬,身段是越发的有礼。
梁雨知晓,他是将怒气拼命压抑着,不显一丝,不愧为久经商场的狐狸。依旧静立着自己的身子,没有移动任何,亦没有理会。微妙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流转,慕容熙突然直起身子,将手中的茶盏搁置与茶几,厅堂内的众人是纷纷的悄然退下!
“小师妹,究竟熙是哪里比不上珞师弟!为何——”
“我与他亦是无关!还有我,也不是你的小师妹!”反手一指自己,“我唤珞为师兄,是因为他是干爹之子,是我父王之师侄!”
顿了顿,再次道,“是故,我不是你小师妹,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微微一怔,竟后退了几步,虽早已知晓的事情,唤一声小师妹,是乎还有些牵连。如今被硬生生地点明,如同心被撕裂,殷红的血,涓涓的流淌出来。
“你身为慕容族长,竟拿家族利益,要挟与帝王。哼!可笑!”轻哼了一声,讥笑出声。
“熙有这个能耐!”慕容熙突然抬起头,是正色的道,“能要挟!”眼底是一抹莫名的狠意。
梁雨微微地一怔,竟有恐惧一丝,是急忙地稳住身子,“你就这么认为,棠的经济全部掌握在你的手里!甚至还渗透到朝堂深处,这一次的粮草事件,不就是皇商慕容族长一手策划!”一字一字,缓缓地道出,“夜闯皇g是一罪,盗窃奏折是二罪,泄露消息是三罪,窝藏劫匪是四罪,冒领粮草是五罪!”
四g莹白的葱般玉指,在慕容熙的眼底晃动,“慕容族长以皇家粮草再次地捐赠为皇家粮草,还真甚是关心国家,关心北疆的军士!”
“此番,你是如何知晓?”慕容熙是狠狠地道,额头有汗溢出,“恐郡主也只是猜测而已,即使均是熙所为,没有证据,刑部是无法定罪!”
“哦!真的吗?不过我行事,从来不问刑部!”身子猝然地靠近慕容熙,袖子底下有一上好的琴弦,横与慕容熙的脖颈。
“丝桐之弦?”脱口而出地问道。宽厚的锦袍遮掩下,木然地伸开手,掌心正是三枚折断的银针,手一送,银针掉落,在地上激荡起轻微的声响。眼前的人轻微地一挑秀眉,便知晓,正如自己所猜测,是丝桐琴弦。也只有这,能够折断自己的银针。
听闻银针掉落的轻微的声响,梁雨嘴角讥讽的笑更深了。“这就是,你慕容府的待客之道!”席地的裙摆下,探出一娇小的玫红绣鞋,鞋尖正抵着那半截的银针。
嘲讽地望着慕容熙,缓缓地收回琴弦,“你要的恐怕也是王妃甄选那日,窝在王府设置草棚铺位的经商之道吧!”微叹一口气,缓缓地道出一句话。
若前面的话语,慕容熙还尚且能理解,梁雨从东方展那里获取一些线索,才得以知晓全部,只是微微地一怔。而现在的一句话,却让他大吃一惊,那样的事情,她又如何?
瞧见惊讶而微启的唇,左手伸开在慕容熙的面前,莹白的掌心,放着一缕黑色的丝线,沿着粉色的掌心纹路蜿蜒。轻吹一口气,那轻柔的丝线滑落。在空中飘荡着,飘荡。
一丝熟悉的浅淡墨香在掌心萦绕着,一缕一缕地钻入鼻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