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苏薄红仍是在笑着。
唇角如常勾着,形成漂亮的弧度。
她还是有制胜的法宝,那便是她自己。
对于自己的能力,她没有必要妄自菲薄,且这次有一半,也是要做给苏季初看的。
必须让她知道,不可轻易再动她身边的人。
苏薄红很快赶到了水华门,只见外面攻城的叛军早已搭上了云梯,密密麻麻地爬了上来,虽则守军以擂木滚石相击,却赶不上他们攀爬的速度,眼看就要让敌人攀上城楼。她再低眼去看怀里的男人,只见他虽则面色白中透着不正常的潮红,;膛剧烈起伏,唇上泛着骇人的紫气,看着自己的眼神却仍满是方才一般的坚持,没有丝毫动摇。
扶正他的身子,随手抽出一条白绸将他的固定在马上,苏薄红素手一翻,便将一面帅旗拿在手里,递到陆隐玉手中。
a;这是我军帅旗,帅旗不倒,则军心不散。世子,且好自为之。ap;r;说完她伸手在马背上轻轻一按,便轻巧地跃了下去,腰间白虹早已出鞘,一路在叛军中杀开一条血路。
那些叛军虽然是久于战阵的兵士,但武艺都是平平,在苏薄红手下走不过一招,她手里的白虹在空中画出耀眼的白色弧线,带起四溅的鲜血,在战场上,却仍有裕余偶尔回首。
陆隐玉用尽全身的力气举着帅旗,旗上舒展着羽翼的黑凤发出冷锐的光芒,正是苏薄红领军的标志。他的身子因为用力和极度的痛楚和疲惫而颤抖着,而那面旗,却还是被牢牢地握在他的手里。
灵巧地翻身躲过叛军长矛的攻击,苏薄红回手白虹轻扫,又杀退一波攻上城墙的叛军,嘴角的弧度加大,而笑容里泛着的寒意,却似乎少了些。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天下服白。
身上繁复的礼服并不影响苏薄红在叛军战阵中左冲右杀的如虹气势,她长剑在手,矫若游龙翩如惊鸿,秀致白皙的脸上因为杀戮而溅上殷红,带着残酷却有着致命吸引力的罂粟般的美感。
陆隐玉的目光始终跟随着她的身形,连稍稍移开一瞬,似乎也做不到了。自己身上的痛楚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般地变得遥远,只要眼中这个女子,才是真实的,才是一切,才是整个世界。
从一名近身的叛军手上夺过一;长矛,苏薄红身形翩然,自战阵中轻掠而出,看准角度,顺手便把长矛飞掷而出,看似轻巧的动作实则灌注着惊人内力,一连贯穿六人;膛竟余势不歇,直直钉入城墙之中,坚硬的青砖上被;出深深印记。
守军见此军中士气大振,将士纷纷奋勇杀敌,渐渐竟将攻入禁;中的一波敌人杀尽。
ap;r;苏薄红见状笑意更是加深,身形平地拔起,在半空中轻折,飘然落在陆隐玉身后,伸手扶上他执旗的手。
全身蓦地一震,陆隐玉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女子浅淡气息混合着血腥味道从身后一阵阵地传来,带着战场上特有的残酷意味。
a;中军听我号令,第一队擂木,第二队滚石,不得有误ap;r;黑凤旗迎风一展,混战中的军士们竟自动分成两队,依命行事不敢稍有违抗。
这样一来,阻止叛军攻城的动作首尾相连,毫无空隙,使得他们再也不得其门而入。
所用擂木滚石,却要多亏;中上林苑,多的是参天古木,奇形山石了。
御马在城头掠望,苏薄红敏锐地发现叛军对水华门久攻不下渐渐已然失去信心,有些在后方的军士竟开始伺机叛逃。
水色薄唇勾起,手中黑凤旗又是一翻,ap;r;
正自溃不成军的叛军们突然惊恐地发现,她们的后方不知何时竟多出两队装备;锐的禁军,见人就杀,手底毫不留情,完全将她们的阵势冲散。
看着叛军犹如陷入网中垂死挣扎的猎物,苏薄红无心再看屠戮场面,马缰一带,便要离去。
只是正欲离开之时,她却觉怀中一重。
原来见大势已定的陆隐玉再也无法支撑,竟在此时昏晕了过去。
她一身浴血,男人似乎连在昏沉中也对浓烈的血腥味道抗拒着,微微挣扎。
按住他的动作,苏薄红目光变得沉暗,双腿轻夹马腹,策马往禁;内院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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