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妃心底一酸,想起当年自己和任飘零之情,轻轻叹道:“我当你思念母亲哭成那样,却原来是在思念你的小情人呀!“
“他能算我的小情人吗?“赵白玉眨巴着眼睛,呆呆问道。
“算,怎么能不算呢。同生共死,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当然要算的了。“李妃抚摸着女儿的小脑袋,百感交集,“你给母亲说了一个故事,母亲也给你说一个故事吧……“
“太好啦,是母亲亲身经历的故事吗?“赵白玉开心的扑到李妃身上,仰着小脑袋等着听故事。
“那是二十多年前,我也只有你这般大。不过,可比你懂事多了……“李妃面色泛红,她尘封的回忆被勾起,仿佛又回到了少女时代,“我们李家世代习武,我十岁便被送到恒山悬空寺,拜在空无禅师门下。师父他老人家一共收下六个弟子,当时江湖人称恒山六剑!“
“那一年,师父一位好友突然登门造访,拜托他运送一件器物至遥远的大漠深处。因为此人曾有恩于悬空寺,师父无法推脱,便让我们六个弟子出去历练一下。“
“大漠多好玩呀,我师父独孤老怪是母亲的大师兄吗?“
“他是四师兄,上头还有三位师哥,此外还有一位六师妹。“
“那母亲还不算最小啰,还有人可以欺负。不像我一天被人家欺负。“
“不许胡说……不许插嘴!“
“大漠戈壁,第一次见到时觉得很美。每天都见到,那就是一件非常残酷的事……太阳晒得你无处可躲的时候,就希望赶快天黑;天黑下来以后全身冻僵,又希望赶快天亮;一起大风,漫天的黄沙铺天盖地吹过来,遇到什么就把什么掩埋……“
“母亲,怎么听你说得好像是迷了路一样?“
“……哎,孩子你说对了,我们六个人都是第一次出远门,确实是迷路啦!在无边无际的大漠里,我那个时候就在想,纵是你武功再高又有何用?也变不出食物来,也变不出水来。所有的马匹和骆驼都被吃完了,最后我们互相望着对方,心里都想把对方给吃了……“
“母亲,我饿的时候喝过小魔头的血,又咸又苦怪难吃的。“
“呵呵,你就是一只小馋猫!“
“那一晚,我和六师妹饿得浑身无力,想睡也睡不着,想起也起不来。感觉就快要饿死过去的时候,四师哥悄悄跑来,也不告诉原因,偷偷拉起我俩,趁着夜色逃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大师兄召集三位师弟,想把我和小师妹杀了,当成马肉、骆驼肉来吃!“
“哇呀!大师伯太坏了……呸呸,他才不配做我的师伯!“
“唉……算了吧!饥饿能够把人最坏的一面给暴露出来。我也不怪他,毕竟我和小师妹是六个人当中最弱小的……弱肉强食,向来是天地间亘古不变的真谛!“
“那我师父带着你们逃出来没有?“
“傻孩子,如果没有逃出来,怎会有你这个小淘气包呀!“
“喔喔,我真笨呀,还不是听母亲的故事听得太入迷了嘛!“
“幸亏有你师父,他带着我和小师妹胡奔瞎跑,竟然找到一处绿洲,在那里安置下来。四师哥拼命逮到一只巨蜥,我们把一整只巨蜥活活生吃下肚……“
“啊呀!生的怎么能吃?“
“孩子,等你快饿死了,就会知道,人是什么都能吃的。后来,我们开始捕鱼吃,吃不完的就晒干做干粮,又用巨蜥的皮子做成口袋盛满湖水。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开始寻找出路,希望能够走出大漠。“
“然而冤家路窄,就在我们快要走出沙漠的时候,竟然迎头撞上大师兄和二师兄,还有和他们在一起的一帮马贼!“
“……咦,三师伯呢?“
“我们一看不见了三师兄,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两位师兄也没想到我们能走出大漠,他们却不能让我们活着,不然……本来两位师兄武功就高,再加上那些亡命马贼,我们师兄妹三人渐渐不敌,眼看就要步三师兄的后尘……“
“这时一位剑客突然出现,救了你们,也救了我……哈哈哈,我可得好好谢谢他。母亲,我猜的对不对?“
“你猜对了……”李妃心神恍惚,语音激动,“他出现了……年少、英俊、潇洒、豪情。身形飘逸剑法写意,时而快如流星,时而慢如苍穹,时而霸气十足,时而缠绵悱恻……“
“母亲,你今天是不是喝了酒,脸那么红,身上还那么烫。“
李妃回过神来,掩饰的嗔骂道:“一天插嘴,害我都想不起故事来。今天母亲也累了,明日再说吧!你也回去睡吧。“
“不,我要跟母亲一块睡。“赵白玉死赖着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