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最後的誓言像是抽开了闸门的横锁,罗朱一度停止的泪再度喷涌而出。她哭被错待的委屈,哭心里的痛与绝望,哭此时的无措,哭对未来的茫然——哭很多很多她也不知道的东西。
“姐姐,不哭,不哭呵。”多吉趴在她背上,放开了她的手腕。一手抱着她的头,一手慌乱地为她拭泪,砺的手指擦红了她惨白的脸蛋,“姐姐,不哭,不哭,是多吉错了,是多吉错了。”棕色大眼红润润的,水莹莹的,也噙满了泪水,一颗颗地滚落在罗朱的面颊上。
在明柔的狭小帐篷中,罗朱不管不顾地哭得肝肠寸断,多吉劝慰轻哄得泪水涟涟,也不知到底谁才是真正难受的人,谁才是真正受了委屈的人。最为诡异的是他们的下身始终紧紧连在一起,多吉始终像公兽一样趴压在罗朱的背上,不时又如水蛭一样扭动身体磨蹭她的腰背和臀。
☆、(17鲜币)第二百五六章 洞房花烛夜(二,辣)
夜里的暴雨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哗啦啦的雨声先是变小,俄尔滴滴答答地消失,只余帐篷里仿若要断气的抽噎声。
“姐姐,你不哭了好不好?你哭得我的心都痛了。”
多吉撩开她垂落颊边的几小辫子,头侧贴在毛毡上,瞅着罗朱的棕色大眼微肿着,红通通的好像兔子。被泪水洗濯的眸子此刻越发的清澈明亮、纯净无垢,流转在瞳仁中的是丝丝缕缕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疼。微微嘟着的厚实唇瓣让可爱的脸庞上流溢出几分无奈和憨然,像是个备受委屈和虐待的孩童。
罗朱止不住又发出一阵断气似的抽噎,直想戳瞎自己的眼睛,或是拍扁眼前这张极具欺骗的男童脸庞。如果不是体内还嵌着一半天都不瘫软萎缩的火烫硬物提醒着她,差点又上当地错将伪童看成一个真正的受了委屈的憨淳孩童。
除了抽噎,不理睬他,她都不知道自己此刻该怎麽办了?哭,眼睛哭肿哭痛了,嗓子也哭哑了,再哭不出来了。被欺骗的悲痛、愤怒和绝望早在感受到那一滴滴溅在肌肤上的热泪时就乱成了一团,现在更是随着长时间的哭嚎流了个干净。心里空荡荡的,脑子里空茫茫的。她和多吉已经回不到以往以姐姐和弟弟的身份相处的单纯时光了,难道真要嫁给一个比她小三岁多,又曾经欺骗过她,不顾她意愿强行侵犯她的伪童?不嫁,那他们这样亲密的连接在一起又算什麽?两头牲畜吗?
不知是因为多吉虽然骗了她,却一直像扎西朗措一样对她很好很好,还是因为多吉是她唯一一个交付了信赖和喜欢,想要好好照顾一辈子的同病相怜的人,或者两者都有的原因,总之,在大哭之後,她对他的恨就无奈地憋屈地淡了许多。
“姐姐,你想要违背你的诺言,不嫁给我,也不再与我相依为命,狠心抛弃我吗?”
微嘟的唇瓣委屈地扁了扁,随即抿成一条僵直倔强的线,泛红的棕色大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里面充满了被遗弃的黯然神伤和悲怨凄凉。迷蒙的水汽慢慢凝结,两颗晶莹的泪珠无声地垂落,接着又是两颗,一颗追着一颗,好像断线的水晶珠子,不断地侧流过高挺的鼻梁,蜿蜒进脸颊和毛毡相交接的地方,瞬间濡湿了一大片。
“我──”罗朱有刹那的抓狂。被骗的是她!被侵犯的是她!痛的是她!受委屈的是她!该怨该恨的是她!是她!是她!是她好不好!为毛在那双无垢的委屈的悲凉的黯淡的棕色眼眸的指控中,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成了言而无信的小人,成了负心薄情的烂人,成了抛夫弃弟的罪人?
“姐姐,我知道自己又脏又丑,这世上最爱我的阿妈轮回了,就再也找不到一个能爱我的人了。”对面指控她的男童抽抽鼻子,露出个浅浅的卑微至极的讨好笑容,“姐姐,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我不求你爱我,喜欢我,只求你嫁给我,不要抛弃我就行了。姐姐,我会永生永世地对你好的,你以後要是喜欢上了别的男人,我绝不会阻拦你,还是会永生永世地对你好的。”
“我──”心又开始针扎般地痛,不过这一次是为了那朵卑微讨好的笑容,那双含泪乞求的眼睛。从来——从来都没有谁表露过是这麽的需要她。在多吉的心中,她就真的如此重要?重要到他甘愿舍弃所有尊严,低到尘埃地讨好她,乞求她?!
“姐姐,你应了我好不好?”似乎瞧出了她的软化和不可置信,多吉将面颊轻轻贴上她的面颊厮磨,用不断滚出的热泪擦洗她的柔嫩肌肤,“姐姐,我不要也不喜欢狠心无情的阿兄,我只要你,只喜欢你,只永远对你一个人好。没了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活着该干什麽了。姐姐,你就应了我,嫁给我好不好?”脸颊厮磨厮磨着,就变成了厚实的唇瓣厮磨上柔嫩的花瓣圆唇,舌尖轻轻地舔舐着细腻的唇瓣纹理,低喃得接近呓语的声音温柔而宠溺,有种醉人迷心的魔力,“姐姐,你笑,我陪着你笑,你哭,我陪着你哭,你要生气,我就任你打,任你咬。姐姐,你嫁给我吧?”
团团热暖的阳光青草气息含夹少年的独特魅惑扑进罗朱的口鼻,扑向她的面庞,熔化着她为数不多的疑惑和理智,紧绷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绵软下来。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个人是如此如此地需要她,将她视为不可割舍的肋骨。横亘在心里的一道道膈应在宠溺的呓语,温柔的舔舐中崩溃坍塌,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