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高热烧掉掩埋的青草,劈啪作响;被熔岩推倒卷入的树木,嘁嚓乱响。焦臭的味道,溢满了整个天地,放肆地薰入众人的鼻子中。
望着由远及近,轰隆作响的熔岩长河,飞云默默地关上氧气面罩,在通告全体的通讯回路中问道:“大家,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的报数!”身为飞云的临时副将,霍特加喊出进一步的命令。
“一号准备好了……二号准备好了……”
等二十三个小队全部准备完毕,飞云正式宣布“裂地行动”正式开始。
第一步是分流,顺着钢铁长城的走向,大量的熔岩,被引导到海里。高热的半固状流体,碰上冰冷的液体,顿时发出吱吱怪响,同时,灰蒙的水雾开始溢满了整片天地。
第二步是定向爆破、把堵塞坑道的固体炸掉。
第三步是补缺和加固,用冷凝剂等东西,把从缝隙中溢出来的岩浆冷却、封死。
战士们的抵抗非常彻底,尽可能在无尽的岩浆淹没那些近十层楼高的战舰之前,把堆积在战舰前面的熔岩用各种方式清理走。
但没有人后退,不到岩浆把防线上的所有战舰都推倒、淹没,战士们绝不后退到后一条防线上。
尽管如此,数以亿吨计的岩浆对于战士们来说,还是太多了。每当岩浆的流动降低,就会有部分岩浆固体化,从而增添钢铁堤坝的压力。在这种情况下,是无法清走那些积存在关键部位的岩浆的。
于是,一个半小时后,第一道防线彻底失守了。
三个半小时后,第二道防线也失守了。
七个半小时后,第三道……
随着战士们的经验更加老到,防守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终于,到了第十九个小时,第五道防线失守。
“该撤退了!我们已经尽力了。所有人退回来,这是命令。”没有太多的言语,飞云召回了那些在第一线奋战的男儿。城市里的撤退也进行得差不多了,算算熔岩毁灭城市时的速度,在此之前,将所有人撤出来应该不成问题。
飞云很放心,也很安心。
在集合点,战士们抛下了自己的机器人、坦克,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为了构造防线,只剩下十艘轻型军舰,大部分人,只能被塞到货柜里运走。
飞云呢?当然不用。
非常自然地,飞云开车驶向一艘个头不大不小的军舰。
“喂!等等,为什么这艘舰看起来这么新?而且……名字怎么也是军火库号?”霍特加驾车与飞云并驾齐驱,喊出了自己的问题。
“呃……其实呢?古时候成名的日本铸剑师很喜欢同时打造两把一模一样的宝剑,真的那把叫‘真打’,假的那把叫‘影打’。很简单,我刚才牺牲的那艘旗舰就是‘影打’罗。”飞云一面镇定,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真有此事?”霍特加脖子青筋尽露,看样子不是怀疑那么简单。
“当真、没错、真是、肯定、绝对、如假包换!”飞云一口气说出六个肯定词的同时,急忙把自己的车子驶离霍特加身旁。
但是,霍特加却端起了反坦克火箭炮。
“你这混蛋!赔我旗舰!不然我跟你没完!”霍特加刚说完,就有十辆同夥车辆围住了飞云的车子,而且所有人同时一边阴笑,一边端起火箭炮对准飞云……
在彻底而卑鄙的暴力威下,被自动追踪火箭炮锁定目标的飞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好哭丧着脸,无奈又痛苦地签下了丧权辱国的高利贷式欠条……
第二章 苦涩·安慰
西元二八八0年一月二十二日
严冬的冷韵仍然牢牢地盘踞在埃克罗星上,春意迟迟未见踪影。可是,到了一月二十五日,那条由严寒构筑而成、看似牢不可破的冷意阵线,突然被锐利的春风突破了。
春天,暖润着大地;春天,滋长着万物。
几乎是一夜之间,皮科特市的路旁花圃中,缀满了锦簇的鲜花,以亮丽的新绿涂满了人们的眼界。
微风细雨,阵阵初春的芳香气息,穿透过薄衫渗进了肌肤,让心也跟着活跃。
春风、春雨、春雷,似乎一切都预示将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这个新的开始,却催促着一位军人快步奔向自己的目的地——中将府。
埃克罗王国皮科特元帅府是一栋银白的石造建筑物,庄严而肃穆。以皮科特现时的官衔而言,这栋高大的建筑物绝对是一份不必要的奢侈和压力。
但对于皮科特市的人民来说,这却是权力和信任的象徵,象徵着皮科特家族的百年兴旺,也象徵着本市的百年光荣。
身为皮科特家族本代唯一一位继承人,皮科特虽然不喜欢,但他必须待在这里。
他此时只是一个中将,但没有人怀疑能力超卓的他,将来会当上皮科特家族第五位元帅。实际上,元帅府那几个大字,也从来没有取下来。
副官隆博特上校,穿行于高大的回廊中。粗大柱子的斜影不断从他坚毅的脸庞上掠过。灰蒙的光亮,使他灰蓝的头发中,平添一层内敛的暗淡。他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其规律与大钟上的秒针平齐,每一秒就是一步。不过,他的一步,是常人的三步。
来到皮科特办公室门前,卫兵对他行礼,并顺从谨慎地为之将门打开。
有传言,当皮科特正式升任元帅之日,就是他进迁这个将军办公室之时。的确,他处理军务的能力,是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