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柏钦轻咳起来,将电话移开了一会,才说:“香嘉运跟我真没法谈了?”
香嘉上恢复了懒洋洋的语调:“一天数亿美金的损失,香嘉运一向最爱钱,你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杜柏钦不客气地道:“你收拾收拾你那惫懒的样儿,老头子一向疼爱你,虽说香嘉运掌了权,你要重整河山也不是没有可能。”
香嘉上说:“老头子是老一辈人,一向讲究精忠报国,但听了老大花言巧语,以为你要扒了香家的命脉。”
杜柏钦在电话这头笑了:“他说得也没错,我还真是想煎一下,你们富得流油了。”
香嘉上意兴阑珊地:“杜先生哪里看得上这点小钱?”
杜柏钦简单交代说:“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香嘉上笑嘻嘻的:“你得派来军队解救我。”
杜柏钦直接挂电话:“没空跟你废话,我让谢梓联络你,我今天没时间。”
杜柏钦给谢梓拨了电话,交代了几句香嘉上的事情。
然后打蓁宁手机,自她离开泛鹿,他就再也没能联络她,这一次也没有运气,关机。
然后他只好联系她在墨国唯一的亲友,于姬悬。
他从蓁宁通讯录上复制的这个应该是私人号码,电话响了一会儿,是于姬悬本人接听的。
杜柏钦客气地说:“于小姐,抱歉打扰你,我是杜柏钦。”
姬悬呀了一声,停了几秒,身边的嘈杂声立刻消失了:“杜先生。”
杜柏钦问:“蓁宁今天可联络过你?”
侍卫一直守在楼下,她早上都没下过楼,房间已经空了。
姬悬转头问经纪人:“今天几号?”
一边又对着电话解释:“对不起,我在剧组拍戏,都忘记了。”
于姬悬听经纪人报了日期说:“她应该是去干漾山区了,只要她在康铎,都会去的。”
杜柏钦略有疑惑:“她为何要去那里——”
姬悬嗓音很清润动人,跟蓁宁有几分相似:“她去祭拜父母,今天是我姨和姨爹的忌日。”
唯恐他不明白,姬悬补充了一句:“是她的生身父母。”
杜柏钦说:“嗯,我知道的,具体位置是在哪儿,是墓园吗?”
姬悬答:“不是墓园区,是一个村庄的山坡,我妈妈和小姨是那里出生的。”
杜柏钦详细了问了地址。
然后用了地图搜索,发现那是一个非常小的村庄。
康铎市依山傍海,城市往北是较平缓的泛鹿山脉,干漾山是西北走向,离首都较远,有一段未经开发的天然峡谷和险峻山道。
夏季时候郁郁葱葱,风光旖旎,是绝美的观景胜地。
由于偏远独特的地理位置,干漾山的冬天一直占据着首都大区最低气温点,山道多弯且不平整,也不适宜滑雪,因此除了本地居民,冬天几乎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
她孤身一人去,他也不放心。
只是明天他要随梅杰访问,公务在身分不开身,要接她回来,只能等明天的工作结束。
杜柏钦抬头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天空,高楼大厦的缝隙之间,云层一直阴沉沉地压低,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雪。
康铎城区的居民在睡梦中过了一夜,早上推开门,发现世界都变了一个样子。
昨晚一场巨大的暴雪袭击了首都。
花园里的树枝落了一地,孩子们昨天丢在草坪上的玩具车都被大雪覆盖得不见了踪影,街道上的车子顶上一层厚雪,大雪压弯了树枝,掉落的断枝拦住了街道,还造成了无数起交通事故,全市都陷入了大面积的交通堵塞。
大雪还造成了部分居民区的停水停电。
首都城区的政府应急救灾预案启动,大批的交通警察和特警出动,清除路面杂物,恢复重点干道的交通。
首相梅杰不得不临时取消了出访计划,赶回官邸部署救灾事宜。
杜柏钦昨夜凌晨四点就被首相秘书室的电话叫醒,起床披衣赶到了掸光大楼,政府要临时调配官兵和军队进行救灾。
待到忙完紧急事务,已经是早上七点多,秘书给他备了早餐,杜柏钦在这个间隙抽空看了一下各地灾情的报告,似乎没有任何干漾山一带的消息。
早上八点之后,政府和警察局电话被各地的求救讯息爆满,天气预报反复滚动播放,说这是首都近十年来最大的一场暴雪,路面的最深积雪甚至达到了三十五厘米,部分偏远的山区更是出现了二十年来的最低气温,许多的滑雪场地有游客失踪被困,还有一些偏远地区的居民受冻缺乏医疗救助。
到了下午,更坏的消息传来,有一辆旅游大巴翻入山谷,近十人失踪,军队调用了直升机搜寻被困人员。
国防大臣办公厅的的电话此起彼伏,会议室的人员出出入入,今天头儿的脾气格外的暴躁,偏偏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连喝口水的喘息时间都没有,连替陆军参谋长送文件的年轻小侍卫官,都感觉到了他的焦躁不安,轻手轻脚地在会议桌上搁下文件夹,连他一向倾慕的杜柏钦那位美艳秘书官都不敢看一眼,一溜烟跑走了。
到下午五点,城区地面秩序基本恢复了正常,所有的救灾人员的部署工作已经完成,杜柏钦一拍桌子,将剩余的一沓文件往谢梓桌面一推,取了外套就往外走。
泛鹿庄园。
杜柏钦匆匆忙忙地走进来,佣人手上还拿着他的外套,待他在车库门前站定,赶忙服侍他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