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嫡庶之事,首先绝对不能够由她或者赵氏揭开,那会让她们母‘女’成为苏绍谦的眼中钉,‘肉’中刺,得了名分,失了实惠;其次,绝不能在事先就让苏绍谦得知,否则,苏绍谦的第一反应,绝对是想办法将当年的人事全部灭口,然后抵死不认,毕竟,他现在只是“治家不力”,就被削了户部郎中的职位,若是后果更为严重,难保他不会铤而走险。
李倩敏入宫,得宠,虽然打‘乱’了她的安排,但同时,也为她提供了一个最好的机会。
原本,按照她的想法,张贵妃发难时,她最先站出来,替苏绍谦说话,将所有罪过推到李清芬头上,她是受害人,只要她这么说了,苏绍谦的罪责就能小很多。但没想到,苏绍谦却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接到穆府请帖后,便提前做了安排,将当年“真相”告诉了她,请求她和赵氏代为遮掩。
但这样一来,结果更好。
整件事的导火索是李倩敏,出手的人是张贵妃,等到苏绍谦得知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而只能靠她和赵氏代为遮掩……。
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她和赵氏不但能够得回身份,还能够得到苏绍谦的倚重和愧疚,加上京城皆知赵氏这些年的委屈,无论如何,苏绍谦也不敢亏待赵氏!
当然,她也不会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从此什么都不必担忧,该出手的时候还是要出手!
于是,苏陌颜柔声道:“父亲,短时间内,这场风‘波’是无法平息了。倒不如趁现在清闲,父亲将账目好好整理整理,这段时间家里奴仆卖出买进,账目杂‘乱’不说,外面店铺的账目父亲最该知道一二,也免得让那些管事掌柜糊‘弄’了。”
苏慕贵猛然抬头,看向苏陌颜的目光充满了‘阴’狠:“你这个贱人,害了我母亲和妹妹还不够,现在居然还想从我手里夺走苏府生意的权柄?”虽然说苏绍谦的话合情合理,但是他就是觉得,这件事苏陌颜脱不了关系,否则怎么会这么巧,偏偏就是她和赵氏得了利益?
母亲和妹妹的账还没算,如今又开始对付他?
“苏慕贵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早说了,苏府是父亲的苏府,他要过问店铺账目,是名正言顺的。还是说……。”苏陌颜顿了顿,带着些微冷笑道,“你认为,苏府的生意是你的,不是父亲的?”
“我没有这么说!”苏慕贵知道苏绍谦疑心重,而且他们父子现在不睦,断然否认。
苏陌颜淡淡笑了:“既然如此,父亲过问生意账目,又有什么不对?”
“可是——”苏慕贵心中恼怒,却找不到辩驳的理由,他心里清楚,之前他和苏绍谦的关系就僵硬了,如今赵氏成了原配嫡妻,他母亲却成了罪人,他的身份就更尴尬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苏府唯一的子嗣,加上还管着苏府的生意账目,苏绍谦有几分顾忌,只怕他的下场,比苏锦‘玉’好不到哪里去。
而现在,苏陌颜撺掇苏绍谦趁机夺他的权柄,根本就是把他往死路上‘逼’!
但这些话,他心知肚明,却无法说出口,只能恨恨地盯着苏陌颜,这个小贱人!
苏陌颜迎上他仇恨的目光,淡然自若。她和苏慕贵早就结了死仇,斩草需除根,倒了李清芬和苏锦‘玉’,她又怎么可能留下苏慕贵这个祸根,给他日后东山再起的机会?
苏绍谦却觉得这个主意极好。
现在德明帝对他的不满和恼怒正在气头上,短时间内绝不可能再度任用,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将苏府的生意握在自己的手中!再说,等到事情平息,再谋官缺也需要大笔钱财,难道到时候还要求到苏慕贵头上?那岂不是更加受制于他?若是这个儿子心怀怨恨,到时候故意跟他捣‘乱’,或者将钱财转移……。
苏绍谦当机立断:“陌颜说得对,你明日就将各处店铺的账目拿来我看。”
“父亲从未管过生意的事情——”现在形势不同以前,苏慕贵不敢直言不‘交’,却找词推脱,倘若真将生意的权柄‘交’了,他在苏府就真的没有半分依仗了。
苏绍谦眼睛一瞪,不满地道:“我好歹也是户部官员,难道连看账都不会吗?”
“父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您的身体。那些账目繁杂,父亲一人清算只怕耗时太久,不如我调几个账房先生,协助父亲一起,也免得父亲劳累?”眼见事情即将成为定局,苏慕贵只能竭力为自己争取一点机会。
苏陌颜冷笑,既然要夺苏慕贵的权柄,怎么可能还用苏慕贵的人?
“大少爷未免太小看父亲了。父亲好歹也在户部呆了这么久,难道说连几位账房先生都请不来吗?倒是大少爷派来的人,到时候不知道是站在父亲这边还是站在大少爷你这边?”苏陌颜不紧不慢地道,丝毫也不在乎挑拨的明显,因为,这是事实!
苏绍谦果然点头道:“陌颜说得没错,这些小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只管把账本‘交’出来就是了。”
“儿子……。知道了。”苏慕贵死死地盯着苏陌颜,“我这就回去安排。”
等到苏慕贵离开,苏绍谦才有些担忧地道:“陌颜,那些账本……。”他的确想要掌握苏府生意,也的确不放心苏慕贵推荐的账房先生,但他对自己的情形还是知道的,他常年在官场游走,从未接触过商场,就算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