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亲家的争夺大战中,最痛苦的是铁蛋。
忍无可忍的铁蛋在抗议无效后,采取了逃避。
这一天,母亲和肖爱秋像两只正在学校门口的石狮子,在虎视眈眈的相互仇视中没等来铁蛋。
母亲有点慌,跑到老师办公室去问,老师也觉得奇怪,放学列队的时候她还看见过铁蛋,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
登时,原本还相互敌视的两亲家都慌了神,也顾不上相互指责了,几乎是把整个校园找了个底朝天也没找见铁蛋。
心急如焚的母亲给霍小栗打了个电话,登时就把霍小栗心里的一只马蜂窝给捅了,匆忙请了个假就往学校跑,跑到半道,突然一个机灵,想起了铁蛋说不喜欢姥姥和奶奶去接他的话,就忙让出租车调头往家走,气喘吁吁地上了楼,却见铁蛋正在自己房间里写作业呢,霍小栗提在嗓子眼的心,一下子就落了回去,一肚子焦灼的火,就给烧了起来,一把抓过铁蛋,扬手就要打,可一看见铁蛋的脸,手就僵住了。
铁蛋额头上有好大一个青包,身上全是土,牛仔裤也破了,一只装饰口袋被撕了下来,张牙舞爪地耷拉着。
“铁蛋,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看着狼狈受伤的儿子,所有的愤怒都化成了心疼,拉过铁蛋上看下看。
铁蛋执拗地挣脱了妈妈的手,继续写作业,霍小栗一急,就把作业本给夺了过来,铁蛋气咻咻地看了她一会,眼里亮晶晶的:“没人欺负我,我讨厌你和爸爸离婚,我也讨厌奶奶和姥姥去接我!”
说完,铁蛋就趴在桌子上,不哭也不闹,只是一动不动地趴在那儿。
霍小栗看着铁蛋圆圆的小脑袋,心里一酸,喃喃了一声铁蛋,泪就下来了,她呆呆地坐在床沿上,听凭眼泪往下滚,以前,她很少流泪的,可最近这半年,让她流泪的事情也几乎是每天都在发生,她就这么木木地坐到母亲回来,在母亲一惊一乍的追问下,才知道铁蛋为了逃避姥姥和奶奶,在放学列队往外走时,假装去厕所,等同学们看不见他了,想从学校的侧门出去,可侧门锁着,就只能爬了,从侧门往下翻的时候,被参差的铁栅栏刮住了牛仔裤上的装饰口袋,一个跟头就栽了下来,头上的包就是这么碰起来的。
霍小栗给铁蛋喷了点治疗跌打的喷雾剂,心有余悸地跟母亲说:“妈,不该您去接的日子,您就甭去了。”
母亲没想到自己的争强好胜会给铁蛋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抹着眼泪说不去了。
4
霍小栗刚要觉得消停点,米糖来了,抹着眼泪说了顾嘉树因为她的事被停职了,说早知道会把他害成这样,就不求他帮忙了。
事情都发生了,霍小栗不想让米糖内疚难过,这也算不上求他帮忙,他帮你安排工作不过是想感谢你帮他撒了那个谎。
米糖的脸,噌地就红了:“姐,你早就知道了啊?”
霍小栗嗯了一声,然后笑着说,刚知道米糖帮顾嘉树撒谎那会,她挺生她气的,可静下心来想想,也知道是为了她好,不想他们的婚姻闹得鸡飞狗跳,所以,她和顾嘉树都很感激她,是发自内心的。
事情都闹到这样了,米糖不打算去公司上班了,希望这样能降低给顾嘉树造成的负面影响。
霍小栗说也好,这事都闹到集团总部了,怕是已经很棘手了,现在她们能做的就是静观其变。送走米糖,霍小栗一下午都在想这事,既然事情是因为米糖而起,她就不能袖手旁观,仅作为她儿子铁蛋的爸爸,她也不允许他倒下,下班后就给顾嘉树打了个电话,就算帮不上什么忙,她至少也要表达一下道义上的支持,为娘家的事连累了他而说声抱歉。
集团领导已经把顾嘉树找去谈话了,他正郁闷得要命呢,见电话是霍小栗打来的,就没好气地问找他干什么。
霍小栗知道他心情好不到哪儿去.遂也没和他计较,心平气和地问他在哪儿,想找他聊聊。
顾嘉树谁都不想见,更不想让霍小栗看见自己的从头到脚一副潦倒相,惹她发出快意恩仇的冷笑,就冷冷说没心情聊天,让她不必操心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任是霍小栗怎么打,就是不接,后来,索性关了机,霍小栗没辙,只好打电话去问肖爱秋。
顾新建的去世已经把肖爱秋给打击得不轻了,加上顾嘉树的婚变,肖爱秋都快给灭得奄奄一息了,顾嘉树根本就没敢把自己被勒令停职接受调查的事告诉她,怕这个坏消息成了压垮妈妈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是,他咬紧牙关的苦苦隐瞒,最终还是让霍小栗的这个电话给戳穿了。
接到霍小栗的电话,肖爱秋微微一喜,虽然她不知道霍小栗上次是因为什么跟顾嘉树谈崩了,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霍小栗并不想离婚,而她的儿子是铁了心要离,或许,谈崩一次之后,她想改变策略,试图通过她这婆婆给顾嘉树施加压力,这么想着的肖爱秋就客气地跟霍小栗寒喧了几句,主动铺垫让霍小栗下来的台阶,说小栗啊,妈也知道是嘉树不好,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