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采冷笑道:“我不明白当初那件事和你妹妹有什么关系。”
“你之所以和我分手,是认为我喜欢钟佳宜,对不对。”林子捷忽然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颜采没说话,只是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心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
林子捷对钟佳宜的情深不寿,当初可被许多人看在眼里,他可以一边和颜采谈情说爱,一边大清早为钟佳宜去图书馆排队,或者半夜三点走两个街区去给她送宵夜,圣诞夜大雪纷飞的纽约,他捧着玫瑰对她单膝跪地,赢得了多少路人的掌声。
换成一般人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如此吃里扒外,早就撕开脸皮大脑特闹了,颜采不是一般人,所以她只是淡定说分手,结果在之后的两年里林子捷与钟佳宜的关系却分分合合让人捉摸不透,否则这个男人也不可能如此三番五次扰乱她的大学生活。
林子捷扭头看向窗外,原本晴朗的天气此时有些阴了,一层雾霭从天际罩下来,估计晚上会下一场大雨。
“我与她并非你所知道的那样是青梅竹马,相反第一次见到钟佳宜是在大学附近的餐厅里,那时我刚到纽约不久,在那间餐厅做服务生赚取生活费,钟佳宜和几个朋友常来,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注意到我的,有一次她突然要了我的电话,简短聊了几天之后,她说喜欢我,让我做她的男朋友,当时我拒绝了她,只是觉得这人有些奇怪,就没有太在意。”
颜采倾了倾身子,用手撑着脸颊,靠上椅背。
她倒要听听林子捷能不能说出一朵花来。
“我以为这件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只是没想到才过了两个星期,我妹妹就来找我,她向我要钱,还是一笔很大的数字,我问她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她只告诉我朋友病了,等钱救命,我对她的私生活并不了解,就信以为真几乎把所有的存款都拿给她,结果等我再见到她时居然是在警察局,当值的警官告诉我,他们抓到她在酒吧门口私下贩卖大麻。”说到这里,林子捷顿了顿,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继续道:“我拿不出那么多保释金,最后走投无路的情形下,是钟佳宜帮我的。”
“代价呢。”颜采犀利地一语中的。
林子捷看了她一眼:“跟她睡一晚。”
“然后你俩就一夜生情,从此干柴烈火了?林子捷,我看这买卖你不吃亏。”
林子捷沉默了一会,当是默认颜采的说法,等他再度开口时,说出来的内容也与颜采的猜想一般无二:“钟佳宜看出了我不喜欢他,就干脆提出让我只陪她上床逢场作戏就好,她可以付给我报酬。钟佳宜很有钱,我只知道她爸爸在国内官很大,而且那个时候我也总因没钱交学费而苦恼,她有这样的提议,我就同意了。”
颜采心里五味杂陈,不管怎么说,听到自己曾经喜欢的人居然在风华正茂的年纪里被别人包养过,即便现在不相干了,还是觉得浑身寒碜得慌。
“第二年我就遇见了你,颜采,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林子捷认真的目光落在颜采身上,她则像挨了黑枪一般默默将头扭开,一阵胸闷气短:“后来你就一边和我谈恋爱,一边为了钱继续与钟佳宜虚与委蛇?林子捷,你这样的‘真心喜欢’还真是沉重啊。”
“我也曾经迷惘过,这样做对你不公平,但那时能考虑到与认知到的范围太小了,我不像你有全额奖学金,每一分学费与生活费我都要自己去积攒,而且我知道你一定注意到了我和钟佳宜的来往,你偶尔也会问,可我每次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就会觉得很苦恼很暴躁,最后当你提出分手的时候,我虽然难过,但是想着这样的结果也许对双方都好,大家都可以不用这么累,就同意了。”
“可分手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又在思考,这样的选择真的是对的吗,为什么我一直都不能忘记你。”林子捷自嘲地一笑:“说来你可能不会相信,那之后的一个月,我没有一个晚上能睡好,每天都会梦见你,觉得你还睡在我身边,枕着我的手臂,安静得像一只小猫,甚至于我在和钟佳宜做爱的时候,满脑子想的也都是你,因为也只有这样,我才能全身心地投入进去。”
“你够了。”颜采忽然一阵恶心,她抬起手:“我不想再听了。”
林子捷却依旧自顾自道:“到那时我才明白,失去你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是我没有勇气再见你,就只能躲在暗处静静看着你,每次看见有别的男人签你的手,我的心就痛得好像被人紧紧捏住一样,连气都喘不过来,发现你因为失恋而消沉,我又会不自觉走到明处,希望能安慰安慰你,但是我却不敢和你再发展深一层的关心,因为我明白那样对你来说只会带来伤害,直到我临近毕业的那年。”
那一年,终于说道那一年,颜采不自觉闭上眼睛。
那一年,她二十一岁,那一年,她以为林子捷真的是她命中注定,但上帝打了个喷嚏,下错一步棋,他最后并不是她的良人。
“那年夏天我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