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她冰凉的小手突然搭在他的额头上,又松开放自己脑门上,还念念有词:“奇怪,没生病哪。”
聂维扬低眉睨着她,似笑非笑地开口:“程佑宝,才几天没见就长本事了啊,还学会装傻了是吧?我没病,我难受的是这里,知道吗?”他抓着她的手摁在自己心上。
那个晚上真不该心软放过她,就得把她放在自己身边,也不至于她还懵懵懂懂,自己患得患失。
时刻被一个小丫头牵动情绪,说出去都没人信吧?
他不想承认自己为这一点小事生气,可是他真的气她,觉得她不体谅他,好像自己见不得光似的。
这时再不懂他为什么生气的人就不是天真是愚蠢了,程佑宝抿抿唇,顺势靠过去挽着他的手臂晃了晃,憨憨说着:“好啦,这事是我不对,你别气了好不好?我只是还想好怎么说。你别看我大姑妈这么开明,我爸可是出了名的老古板,还有我妈,我哥,我弟,倩倩……要是他们不同意咱们在一起怎么样?不就成了梁山伯和祝英台了?”
刚刚还敛眉凝眸的聂维扬忍不住又气又笑,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亏你还是中文系的呢,用的什么奇怪的比喻?况且,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
不过她现在开口闭口的“咱们”让他十分受用。
程佑宝吐吐舌,悄悄抬头亲了他下巴一下,又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在他手臂里,咕哝着:“反正人家就是担心嘛!”
可她不知道,她担心的他只会比她更担心,可最好的办法是面对,而不是逃避,难道一直躲着别人就不会知道了?只是她软软地向自己撒娇,那讨好的小心思小眼神又让他心软,哪里还会生气,他原就该迁就她的,她还小。
“好,那就过段时间再说。”聂维扬叹了口气,把她推回位置上,帮她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离开了校区。
吃过晚饭,聂维扬递了串钥匙给佑宝,她打了个嗝,接过了才傻乎乎地问:“这是什么钥匙?给我的?”
“我公寓的钥匙,就算我不在你也可以上去了。”聂维扬捏捏她的鼻尖,“好好收着啊。”
程佑宝不假思索地问出来:“你不在我去你那里做什么?”问完又恨不得咬舌,这话岂不是表示自己想和他一起去他的公寓?太太太歧义了!
聂维扬当然不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趁机哄她说:“那你干脆搬过来和我住一起,咱们不就能天天见面了?”
搬去和他一起住?不是送羊入虎口?她才不要咧。
程佑宝想了想,堵了回去:“才不,你那公寓太远了,我上课不方便,还是住宿舍的好。”她自以为这个拒绝的理由十分完美,谁叫自己还是学生呢,他那么忙,总不可能天天都开车送她上课吧?
不知哪本小言说的,就该让男人看得见吃不着,让他心痒痒时时刻刻惦记着,才会对自己好。
程佑宝一直将此话奉为驯男经典。
可再经典的言论也有不适用的时候,比如遇到过了而立之年心思深沉的聂维扬。
更何况如果得到了就不珍惜的男人,要来也没用,程佑宝刚修恋爱这门课程,要学习的还有很多。不过正如聂倩倩说的,好在她遇到的是聂维扬,虽然腹黑一些,可是有责任心,真和他在一起,不会太亏。
程佑宝才想到一,聂维扬就想到十以后了。
聂维扬抓着她的手轻轻摩挲,还在手心一直打圈,这会儿心痒痒的不是他,倒换成她了。程佑宝觉得连脖子都在痒,想把手抽回来又被他拽得紧紧的。
“嗯?不远的。”聂维扬在她耳边轻轻呼气。
他每次说‘嗯’的时候鼻音都会加重,声音微勾起来,性感得让人听起来心都酥了。
程佑宝心扑扑地乱跳,结结巴巴地问:“怎、怎么不远?”明明在另一区好哇?
聂维扬微眯起眼睛笑了笑:“你待会就知道了。”
他又开车带她回到她的大学校区,却没有进学校,而是在另一个岔路口拐进了一个去年落成的小区,她们英语老师的新居就在这儿,还请他们去吃了饭,据说月供得大几千。
“来这儿做什么?”程佑宝愣愣地看着他问。
聂维扬把车停好,拉着她的手直接就坐电梯上了楼,在十五层的地方停下。
程佑宝的大脑还处于怔忡状态,c座1502?
“来,钥匙。”聂维扬轻轻地推了推她。
她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刚才给她的钥匙,她拿出来递给他,他没接手,直接说:“你来开开。”
见她愣着一动不动,聂维扬只好抓着她的手一起开了门。
聂维扬摸了下门口的两边,把客厅的大灯开了。
很宽敞的厅堂,装潢和之前去聂维扬另一个公寓的感觉不一样,那边是黑白灰的纯男性居所,而这里显得更柔和明快一些,用的是暖色调的设计。
聂维扬捏了下她的手心,轻声问着:“喜欢吗?我也是第一次来,之前看了照片觉得你喜欢,就定了。”
程佑宝惊呼:“这房子是你新买的?为什么?”
“你说,我还能为什么?”聂维扬无奈地看着她,“总归是希望,多一点时间和你在一起。”他的工作性质注定他不能像别的男女朋友那样天天见面,也没有二十来岁年轻人的你侬我侬的闲情,他只能尽他所能的,给佑宝最好的,让她不后悔选择自己。
怎么这个对白那么像新婚夫妻看新房的时候说的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