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鸣看着她,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轻轻的抚上她的脸颊,完全不掺杂任何欲念的摸了摸她的脸。
雷允晴感到自己的脸好像一下子被烫到,一种暖暖的感觉慢慢的爬上来,顺着血液流向全身。那是曾经熟捻的感觉,空气里都带着他的味道,那是属于他们的温暖。
可是她没有任自己沉沦太久,理智让她把头闪向一边,他的手随之滑空,眼中涌上一丝落寞。
“囡囡,为什么你明明爱我,却不肯接受我?我知道你根本没爱过韩沐辰,你刚才跟他打的电话我都听到了,你拒绝他是因为你心里还有我!我承认过去有很多地方都是我做的不对,这么多年了,我们走了这么多的弯路,你知道我是非你不可,就连我们分开后,也难得的彼此身边都没有其他人,这不正是我们仍然相爱的证明吗?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他的最后一句话郑重的提醒了雷允晴,她猛的推开他,厉声道:“我身边只是暂时没有其他人,可是你呢?你身边起码还有乔佩吧。你现在推开她了,是因为知道了她曾欺骗你,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你的呢?你还会推开她吗?陆先生,请你不要拿这种侥幸的事,来作为检验真理的标准,你应该清楚,我们之间究竟为什么会离婚!”
他一愣,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
他沉默了很久,仿佛时光的脚步一下子停留在了这一刻。就像是童年时候一道难解的算术题摆在他的面前,他苦思冥想都不得其解,最后整个人都怔在了那里,陷入了沉思之中。
“囡囡,那你究竟要我怎么办?难道只有我死了,你才能原谅我吗?”
这又是什么意思?她觉得陆大少一定不会是为了女人死乞白赖要死要活的类型吧。
就在她纠结于如何回答他的时候,肚子里一种异样的叫声华丽丽的打断了两人之间伤感的气氛。
雷允晴睁大眼睛,傻了。陆子鸣也傻了。
半晌,他结结巴巴问:“你……没吃晚饭?”
下午见过韩夫人就被带到寿宴上来,还没开席又闹出那种事,她就跑了出来,哪有机会吃东西?
见她尴尬难言的模样,他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也不好再去揭她难堪,拖着她的手臂往车上走:“走,我送你回市里。”雷允晴还想挣扎,被陆子鸣一个眼刀等回去,皱着的眉头中间写满了“不耐烦”和“没商量”:“难道你还真想走下去?这里你不走个三四小时,都别想看到出租车!”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刚才看到的可怜兮兮无助又孤独的陆子鸣都是假象,他也就这么意思意思的装模作样一下,事实上还是那个霸道又不讲理的大男人。
雷允晴被他拖着上了车,赌气歪着头看向窗外。陆子鸣沉默的俯过身去,帮她系上安全带,然后像有强迫症一样,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她那边的车门锁,确认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以后,才安心的发动车子。
这动作让雷允晴怔了一下,她脸上的赌气和不耐烦渐渐被一种惊疑所取代,慢慢在脸上凝固成一种难名的表情。
她侧过头去看陆子鸣,他扶着方向盘,专注开车,车速并不快,安稳妥当。星辰和灯火投下的光芒,跳跃在车顶上,划过他脸上五官分明的阴影,也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怎么会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义,得是多么大的伤痛,才能让一个人从此以后都养成习惯,上车后检查副驾位的车门锁?
当初她跳车的行为一定给他造成很大的阴影吧,那时候她是真的万念俱灰,觉得生无可恋。在跳下去的那一刻就已经闭上眼睛,只要想到在疼痛之后就是解脱,那些遍体袭来的锋利的疼痛也不怎么难以忍受了。
可是她分明记得他滚烫的眼泪,混着冰冷的雪片落在她脸上的感觉。
记得黑暗袭来前,他沙哑嘶吼的声音,那样声嘶力竭的叫着她的名字。
一整个车程,她都沉默无声。寂静的车厢内,两人各有心思,却不知想的是否同一件事。
直到陆子鸣把车停在一处她不熟悉的街道旁。她回头四顾,窗外的景色陌生,应该是已经回到城区了,只是还很边远荒凉。一排沿街的平层商品房,开着各种店铺,洗车,修车,零件,五金,其中还混着一些小食店。
陆子鸣熄火,解开安全带:“我忽然想起我车牌今天限行,进城恐怕要被扣下来,不如先在这吃点东西再说吧。”
雷允晴一边解安全带,一边打量他神情,对他这番话的真伪性很是质疑。既然限行,他是怎么开出来的呢?
不过她要真问出来,他一定会很厚脸皮的说,不好意思,来的时候运气好,都没遇见交警。
雷允晴闷闷的跟着他下了车,车停的位置正对着就是一家面馆,虽然地方偏,生意似乎还不错,这么晚了还有几个客人在里面吃宵夜。
雷允晴坐下来随口点了一份麻酱面,陆子鸣也没看菜单,依样要了一份一样的。
老板手脚麻利,很快一人一碗面端上来,这种地方的小店铺也不能要求过高了,雷允晴拿过筷篓里的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