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媛的这次调动,还得感谢秦朗。
秦朗深得老厂长的赏识,破格提他做了技术科的副科长,虽然是副科长,却主抓新产品的研发,厂里的老工程师都任由他调遣,没想到他竟先调了子媛来做统计。至于理由,没有人问,而他也没说。正当大家纷纷揣摩这个仪表堂堂的少壮派的中层领导八成是看上了温柔娴静的子媛时,子媛便传来婚讯。秦朗惊呆了,不知道怎样面对这突然的变化。他对子媛是纯粹的一见钟情。
那还是4年前,子媛来厂里实习,秦朗也不过是刚分配的小技术员。在一众少男少女中,他惊讶的发现无比清秀的,眸子里是如水的清澈的子媛,可是他不敢靠近他,他总觉得他不过是个穷村子里出来的大学生,住在单位的集体宿舍里,他总是怕被拒绝,于是错过了很多次向子媛表白的机会。
好不容易,由于他解决了一个技术难题,被老厂长当作了千里马,委以重任又分了一套小房子,他终于觉得有资格向她吐露心声了,而她却要结婚了。
其实已经在一个办公室工作了,有很多相处的机会,他们也算是谈得来的朋友了,特别是秦朗通晓易经八卦,子媛常请教他,可他多次练习多遍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总不知道怕的是什么,便连最后的机会都错过了。
秦朗还是参加了子媛的婚礼,算是领导也算是朋友,并因为领导的身份坐到了证婚人的位子。那一刻,他难以融入喜庆的氛围,笑容有些僵。
婚宴时,不胜酒力的他喝多了。当同事都在议论新郎的外表实在与子媛不相配,可家境实在太好了;都在感叹子媛终于苦尽甘来,总算有了自己的家,一脚迈进了幸福时,他竟失态地冷冷地笑了笑说:“感觉他们的婚姻很难走到头。”
大家愕然地望望他,赶紧巡视下周围,怕被别的宾客听到,惹来是非。幸好每一桌人都只顾畅饮说笑,同桌的都是同科室的人,他的话才没惹来轩然大波。
秦朗再年轻,毕竟是领导,没人在事后去讯问这件事。子媛更是一无所知,而在子媛心里同样少言寡语的秦朗既是领导也是惟一的异性朋友。
子媛怀孕了,一家人别提多高兴了。
余萍站在窗子前深深地吸了口气,既而又长长的呼了出去,脸上堆着笑,转过身开始组织家人。
“老吴,从今天起,每天都要准备j汤;子媛,你这两个月最好请假,别去上班,最初的几个月是最危险的。还有你,安成!”
她最后望向安成,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下,突然降低了音量说,“这段时间不要合房。”
“哎呀,妈。”安成有点不耐烦,说,“那孩子本就是我努力的结果,你怎么现在什么都管呀?”
余萍立刻推了下儿子,骂道:“你真没良心,有些事情你们年轻人不懂,我告诉你,你还不高兴,那孩子可是我们吴家的宝贝,你可别有丝毫闪失。”
“好好好,我知道了,一切遵照您的吩咐,还用每天向您汇报吗?”
“呸,你这样变相的挖苦老妈,以为我听不出吗?”余萍越说越有气,转向子媛,“子媛,我这个儿子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你快帮我教导教导他吧。”子媛不做声,只是笑,心想这母子之间的交锋可不能参与,他们现在针锋相对,关键时刻还是母子连心。
那是子媛嫁过来不久后的一个傍晚,和婆婆在厨房里忙活儿,婆婆边淘米边叹气说:“子媛呀,安成就是个白眼儿狼,我那样疼他,你看他心疼我吗?大热天,我们忙,他却在那儿吹冷气。唉,都是我宠坏的,他几乎连碗都没刷过,以后就指望你调教他了。”
子媛侧了身,顺着半掩的门望去,安成整个身子都卧在沙发里,懒懒的看着报纸,再看看婆婆一副气哼哼的样子,子媛悄悄溜出去,拉着安成回了房,说:“去帮帮妈。”
安成又倒在了床上,并顺势把她也拦在身边,说:“我去帮她就更麻烦。”
“哪会呀,妈想你能帮她的。”
安成捏了下子媛的脸蛋,起身说:“好吧,我这就去,你等着看。”
两个人高高兴兴进了厨房,见余萍正准备煎带鱼,子媛便示意安成接过来。
“妈,我来煎鱼。”
“呦。”余萍没料到身后有人,哆嗦了下,腾出一只手,给了安成一下,说,“你不声不响的,吓着我了。”
“妈,安成来帮着做饭了?”
“什么?”余萍愕然的当儿,安成已经笑嘻嘻地接过余萍手里的碟子,准备煎鱼。
大约是碟子里有些水的缘故,第一块鱼刚放进锅里,就听到噼里啪啦的迸溅声,几滴油星儿溅到他脸上身上,他忙先关了火。
余萍一下子抢过安成手中的碟子,皱了眉头看他是否伤着,见没啥事,便转向子媛,多少有些埋怨地说:“哎呀,我就是和你说说,怎么还真让他来做了呢?他哪里会煎鱼,那热锅油迸,伤了他怎办?”
说完,她一手端碟子,另一只手连推带搡地把安成轰出厨房。
子媛真的不知所措了,心想婆婆的心里究竟哪些想法是真的呢?
晚上,安成搂着子媛躺在床上。不禁轻声笑了,说:“我和你说的啥?我妈就这样,经常唠叨我,可每次我想做点什么,她就使劲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