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雅各布·斯明。”希布人回答道,带着他那一成不变的标准的咧嘴傻笑,继续打扫着。
一个希布人从来不会知道什么是被人戏弄。即使他知道,他也不会在意。对一切都是那么冷漠——那就是希布人的方式。
“你喜欢你的工作吗,雅各布?”贝恩斯点燃了一枝香烟,问道。
“当然了。”希布人回答道,咯咯地傻笑着。
“你总是把时间花在扫地上吗?”
“哦?”希布人看起来没有听懂。
门开了,丰满、漂亮的波利人代表安妮特·戈尔丁出现了。她胳膊下面夹着皮包,圆圆的脸上泛着红光,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气喘吁吁地说道:“我以为我迟到了。”
“没有。”贝恩斯说道,起身为她拉开一把椅子。他习惯性地扫了一眼,没有迹象说明她携带了武器。但她嘴里的胶袋里可能就有致命的孢子胶囊。当他坐回去时,他特意选择了大会议桌最靠边的一个座位。距离……是最有价值的因素。
“这里很暖和。”安妮特仍然喘息未定,“我一直跑上楼梯。”她以波利人特有的质朴向他笑了笑。
如果她能减掉一些体重的话,对于贝恩斯还是有吸引力的。但是他还是喜欢安妮特的,他抓住这个机会以略带挑逗的语气和她调起情来。
“安妮特,”他说,“你真可爱。你没结婚可真可惜。如果你嫁给我的话……”
“是的,加比1。”安妮特笑着说,“我会被保护起来的。房间每个角落都安装了石蕊试纸、颤动着的大气分析仪和接地装置防止电磁感应仪器的辐s……”
加加布单埠尔的瞩称。】
“正经一点。”贝恩斯不快地说。
他不知道她有多大,一定不超过20岁。此外,就像所有的波利人一样,她很孩子气。波利人永远也长不大,他们永远都定不了型。如果波利主义的含义不是“总停留在可塑性极强的童年时代”,那又是什么呢?毕竟,这个星球上每一个家族的孩子生下来就是波利人,作为波利人,他们一起在普通的中心学校上学,直到10岁或11岁才会有所不同。但是有些孩子,就像安妮特,永远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安妮特打开她的手袋,拿出一袋糖果,很快吃起来,“我有些紧张,”她解释道,“所以我必须吃一点东西。”
她把袋子递给贝恩斯,但是他拒绝了。
——毕竟,没人能先知先觉。到目前为止,贝恩斯已安度了35个年头,他可不想为了一时的无关紧要的冲动丢掉性命。如果他还希望再度过另外一个35年的话,那么任何事情都必须事先精打细算,深思熟虑。
安妮特说:“我估计路易斯·曼弗雷蒂今年还会代表斯基兹家族。我一直很喜欢他。他总有那么多好玩的事情讲给我听,那些他看到的原生状态的幻象。天上地下的飞禽走兽,在地面下搏斗的怪物……”她若有所思地吸了一口硬糖溶化了的糖汁,“你认为斯基兹人看到的幻象是真实的吗?加比。”
“我不这么想。”贝恩斯说的是真话。
“那么为什么他们总是想着这些幻象,谈论着这些幻象呢?不管怎么样,对于他们来说,那些东西是真的。”
“神秘主义。”贝恩斯轻蔑地说。他嗅了嗅鼻子,一种不自然的甜甜的气味传来。他意识到,这是安妮特头发的味道,这才松了一口气。或许这味道是用来诱导他这样想?想到这里,他再次警觉起来,“你的香水真好闻。”他虚伪地说,“这种香水叫什么?”
“荒原之夜。”安妮特答道,“我从阿尔法二号的一个贩子手里买来的。花了我90斯金,但是味道确实不错,对吧?这可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啊!”她绿色的眼睛流露出悲伤的神情。
“嫁给我吧。”贝恩斯又开始挑逗了,突然,他停了下来。
德普的代表出现了,他站在门口,凹下去的脸上满是恐惧。他盯着贝恩斯,那眼神仿佛要刺穿贝恩斯的心脏。
上帝,贝恩斯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对可怜的德普表示同情呢还是彻底的蔑视。毕竟人是可以振作起来的。所有的德普人都可以振作起来,如果他们有勇气的话。但是在德普人定居的南部,勇气是完全没有的。这一点从这个人身上就可以看出来。
他在门边犹豫不前,不敢进来,但是不久他也会屈服于命运的安排而去做他害怕的事……而奥布·科姆人则会两个两个地数到二十,然后转身逃之夭夭。
“请进。”安妮特指着一张椅子,友善地劝他入坐。
“这次会谈有什么用呢?”这个德普人说。他慢腾腾地走进来,绝望地垂着头,“我们只是互相指责。我看不出为这样的吵闹开会有什么意义。”然而,他还是顺从地坐下了,低着头,两只手徒劳无益地紧紧地握在一起。
“我是安妮特·戈尔丁,”安妮特说,“这位是加布里埃尔·贝恩斯,佩尔人。我是波利人。你是德普人吧?我从你盯着地板看的样子就知道你是德普人。”她笑了,笑声中带着同情。
德普人一言不发,连名字都没有说。贝恩斯知道和德普人交谈很难,他们很难打起精神。这个德普人之所以来得早可能是因为害怕迟到。矫枉过正,他们就是这样。贝恩斯不喜欢他们。他们对自己,对其他的家族来说都没有用,他们为什么不去死呢?他们甚至不如希布人,连体力活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