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郡主,温柔体贴地亲自扶着朱镇基出来。
凤涅正往外走了一步,一眼看见如此,便停了步子。
朱镇基同柴仪曲正四目相对,男的俊美,女的娇媚,郎情妾意,委实有些情意绵绵地样子。
凤涅静静地看着这幕,看着太阳底下那张本已经是再熟悉不过的脸,刹那间心里头凉了一凉,似乎预感到什么。
这一刻她脑中出现的,是林见放那张招人恨的脸,也是“他”首次出现在冷宫里头,那状若孔雀的fēng_liú的脸,是最后一刻“他”把自己拉住,挺身而出受了那一刀时候伛偻的腰身……
忽然间竟有些心痛似的,难以言说。
可是凤涅望着此刻、面前的秦王朱镇基,心中却似乎是秋风送出了一声幽然的叹息:不是了。
不是了,不再是林见放了。
现在的秦王朱镇基,是原先的秦王,十足十如假包换的朱玄澹的胞弟,虽然还没有说一句话,当望见他同柴仪曲四目相对这一幕的时候,她就知道。
而当朱镇基转头看向凤涅的时候,凤涅望着他那一抹略带惊讶地眼神,则更确认。
奇怪的是,虽然知道这人不再是林见放了,但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一点古怪,却想不通究竟是怎样地。
望着朱镇基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凤涅心中想的一个问题是:真正的林见放,却了哪里?
她真的顺利回到现代,回归了她自己的位置了吗?
一切的答案,或许可以从朱镇基的身上着手。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朱镇基同柴仪曲一块儿进了凤仪殿,因他有伤在身,凤涅便只叫他坐了,也没行礼,柴仪曲行礼罢了,便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他的旁边,她看他一眼,他便一挑眉,眉目传情,暗通款曲。
凤涅望着这一对很和谐的人儿,微微一笑,道:“三王爷的伤可无碍了?”
朱镇基闻言便看向她,扬眉笑道:“多谢皇后娘娘挂碍,已经无事了。”
凤涅道:“无事本宫就放心了,……郡主也放心了吧?”说着就笑着看向柴仪曲。
柴郡主听闻朱镇基受伤之时便芳心大乱,不顾避嫌一直在秦王府伺候得朱镇基醒来。
而自他醒后便也不再似是先前一般对她唯恐避之不及,反而很有温存体贴之态。
柴仪曲看着这“镇基哥哥”,只觉老天终于让她一片诚心感动地开了眼,才让情郎回心转意,她心中自是万般欣慰。
此刻听凤涅似有戏谑意思,便也是含羞带笑,垂眉道:“娘娘……”
凤涅便又看向朱镇基,见他也正打量柴仪曲,那种自上而下审视端详的眼神,活脱脱地就是个纨绔子弟在看心仪的貌美女子似的。
凤涅心中莫名地又响了一声叹息,表面儿却不动声色,故意说道:“那晚上发生的事委实惊险之极……本宫现在想想都还心有余悸,不知秦王可还记得吗?”
朱镇基一听,面上便怔了怔,而后才又道:“都是过去之事了,娘娘何必在意……至于臣弟……因为当时伤的太重,有些头脑不清,都记不太多了。”
“嗯,这也是有的……”凤涅点点头,“王爷记不得受伤之时所发生的……那可还记得当初严词拒婚之事?”
朱镇基面上露出诧异之色,看向凤涅,又看看柴仪曲:“拒……婚?”
凤涅瞧着他愕然懵懂之神色,微笑着说道:“是啊。”
朱镇基对上凤涅波澜不惊的眸子,又看看柴郡主期盼看着自己的眼神,脸色略微变了几变,终于又笑了两声,伸手拍拍自己的额头,道:“这人经过生死的劫数,竟把好些个事都忘了,心中竟是一片糊涂……娘娘不会介意吧?”
凤涅笑道:“瞧王爷说的,本宫怎么会介意?只不过……本宫记得当时王爷并未伤到头啊……”她这边笑吟吟地,秦王双眉一蹙,若有所思地望向凤涅,此刻终于断定她的话是有弦外之音的。
殿内一时便沉默下来,只有柴仪曲出来打圆场,道:“总归现在人都好好地,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也是好的。”
这功夫朱安靖从国子监回来,上殿内见了众人都在,很是高兴,先见了礼,又看向朱镇基道:“三王叔你没事了吗?”
朱镇基惊喜交加目不转睛地望着朱安靖,笑道:“王叔没事了,安靖……你又跑哪去玩儿了?”
朱安靖道:“我去国子监了啊,方才回来。”
朱镇基“啊”了一声,有些惊诧,却没再说什么。
柴仪曲在旁边探手,轻轻地在他的袖子上一按,朱镇基便也一笑。
此刻朱安靖跑到凤涅旁边:“皇婶,我回来啦,今天学士夸我了。”
凤涅就摸了摸他的头:“乖。”
朱镇基看看朱安靖,又看看凤涅,见两人亲密相处的情态,暗暗惊乍。
凤涅同朱安靖低声细语几句,便又瞥向朱镇基,道:“王爷,阿靖是不是比过去长高了好些?”
“是啊!”朱镇基正看着两人,闻言脱口而出。
凤涅便轻轻一笑,朱镇基答完之后,神色便又一惊,抬眸看向凤涅,四目相对,朱镇基终于笑道:“曲儿,你带安靖出去走走可好?”
朱安靖一听要让郡主带自己出去,便很不乐意,只是一看凤涅示意的眼神,就只好听从。
柴仪曲自然没有异议的,当下起身,就领着朱安靖出去了。
于是殿内只剩下了两人,凤涅在上,朱镇基在下。
朱镇基便悠悠然道:“娘娘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