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辆骡车赶了过来,车内人一撩帘,拱了拱手:“都在呢?”
众人纷纷围上去,也麻溜儿的打千:“哎吆!这不是十爷府里的方总管么?今儿怎么劳驾您来送饭?”
方总管跳下骡车,矜持的背起手:“今早上可给我留点儿神!有什么风吹草动的,瞧仔细喽,赶快回去禀报!听见没有?”
众人诺诺应着,又帮着把车上的热饭热汤卸下来,方总管凝神望了望四阿哥府的大门,转身离去。
不多久,四阿哥府厚重的铁门吱呦一响,几个青衣青帽的小厮拖着扫帚、抬着水盆,搬着各色家伙什儿出来了。打扫的打扫、擦门的擦门,更有相熟的下人前来搭讪:“哟,老几位,都吃开了?”
老郑笑笑:“可不?我们主子爷体恤下人,早早儿的把饭都备下了,怎么,小王你还没吃?”
小王也笑笑:“吃了吃了!白面馍馍、大r包子,管饱!”
呵呵笑着,小王拱拱手:“我忙去了,您先吃着。”
小秋凑上来,两眼冒星:“大r包子?四阿哥府的下人真是好命啊。”
老郑嗤了一声:“听他的!他今早儿肚里要不是清汤寡水的白菜大萝卜,我跟他姓!”
小王回到门前,还在偷笑:“要不是你们整日价在府门口热汤热饭的摆弄,我能捞着吃大r包子?人都说我们爷和你们爷在斗气,斗吧,斗吧,得惠的还不是我们作下人的?嗬,这早饭吃的,直打饱嗝儿!”满意的拍拍肚皮,依旧干活。
承担监视任务的几人汤足饭饱,唠开了:“我说,你们九阿哥是咱清朝第一大财主,怎么只派你一个人过来?”
“谁说我一个人?多着呢!告诉你吧,这四阿哥府前后左右、大大小小十二扇门,哪处儿没我们府里的?算上赏银、人工,这一天就是十五两的花销!一个月就是四百五十两!一年就是……”算不过来了,只得骄傲的哼了哼:“要说我们爷,那可是天底下独一份儿的聪明!要不,能挣这么些个?”
旁人不敢多言,这个碰碰那个笑开来,互相搭问着:“哎,怎么你们大阿哥府也来凑热闹?”
“切,这有什么好希奇的,你们三阿哥府也没落下啊。我告诉你吧,希奇的在那儿呢!”指指小秋,“人家是十二阿哥的人!”
十几双眼睛齐齐望去,小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个,俗话说得好啊,在家靠亲戚,出门靠朋友,不是?”
有人不屑:“混吃混喝……除了我们四府轮流送饭,就没瞧见你们爷赏点啥!”说话之人是十四阿哥府的柱子,也是老“革命”、常蹲点的,自然有老大哥的威势。
小秋诺诺:“昨儿晚上我不是请大家喝酒了么?”
柱子一愣,最先醉的不省人事的就是他,此刻也不好多说什么,清咳一声:“这还差不多……”转首望向另外几个新面孔。忙有一人笑道:“我们这不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么?今儿晚上肯定请兄弟们喝上一壶!”
柱子摸摸头皮,满意的笑开来。
自此,四阿哥府正门前众人,算是成立了一团和气的新团体。
卯时,四阿哥府东南方向的小门,静悄悄驶出一辆骡车,门口自有“奉”命监视之人,此刻也见怪不怪,只抬了抬眼皮,依旧靠着墙根儿浅寐,心里还赞叹了一声:“这四阿哥府的采买下人还真是准时!跟我们八阿哥府有得一拼!”
旁边九阿哥府的“钉子”,仍睡得直打呼噜。
辰时,四阿哥府中门大开,人流骆绎不绝,丫鬟、小厮、侍卫、家将齐容严整,静侍肃立。墙根处众人惊疑不定,探头探脑,又不敢过分接近,心中暗一计较,各自找了人回去通禀。
正说着,自府内抬出几顶青绸小轿,落在马车前,轿帘一掀,自里面踱出个丽人,如此一排,穿红着绿,霎是好看。自有伺候的丫鬟扶着自家主子上了马车,钉子们只恨不能浑身上下再多长十只眼睛,于流红之中探寻那人。可惜,自落轿至马车,不过眨眼功夫,刹那间,马车分作几个方向,再无踪影。
老郑大汗,颤声道:“你们有谁瞧见了溶主子?”
小秋转了转眼珠,“好像没有……好像又有……”小家伙,年纪轻,已被乱花迷住眼睛。
柱子道:“有个身形像的,上了那辆车……”指指西北方向,“我们的人已经缀上去了,必定跟不丢……”
老郑腆着脸,趁四阿哥府的下人还未走光,凑上前问道:“小哥儿,这么大的排场是去哪儿?”
陌生面孔冷冰冰回了一句:“主子进宫呗!瞧你这点见识!去去,闪边儿!”
老郑忍气,又指指其他方向:“那几辆呢?我瞧着那马车没这么光鲜。”
陌生面孔将鼻孔一扬,“她们是什么身份!不过是几个妾!能跟我们福晋相比?不过是凑巧罢了!进个香也配乘这么好的马车?还反了她们!”
说话儿功夫,又有一架光鲜亮丽的马车直接自府中驶出,说话这位蔫了声息,忙推推老郑:“还不快闪开?这位主子可惹不起!”
车上有男人压抑的调笑声,模模糊糊像是十三阿哥的嗓音。老郑心里一惊,难道跟错了?忙退了回去,与众兄弟们嘀咕起来。陌生面孔滑过诡异一笑,退回府里。
十阿哥府。
屋里温暖如春,美人藕臂滑在男人光l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