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骄傲,又是心疼,轻柔的抚上沉睡中的绝世容颜。仿似心底那坚硬冰冷的石块搬开,露出柔嫩娇弱的嫩蕾,是呀,一想到他的小溶儿近在咫尺,便是世间最硬砺的风霜也扫不进这乾清宫的一角,暖暖的烛火,映上美人长长的睫羽,老华心头一荡,柔柔的吻上去,一下,两下……心底告诉自己,莫要把沉睡的美人惊醒,可禁不住又顺着甜笑犹酣的菱嘴微微舔舐,淡淡的幽香在心头拱火,美人却半梦半醒的将被里一掀,口里嘟哝着:“四郎,别闹……”
老华微微一顿,露出古怪的微笑来,倾身将溶儿圆润小巧的耳垂含在嘴中,低低的叹道:“丫头……你既然来了,还能走吗……”
纷纷解围
是夜,四阿哥立在书房的窗前,遥遥望着簪梅苑的方向,虽已人去楼空,可他仍命下人将满室的烛光悉数点亮,仿似她还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等,或与牡丹磕着瓜子儿聊东聊西,或是听听府里的新鲜事儿,又或是偷溜过来鬼鬼祟祟的埋在窗下,探头探脑的惹他一阵惊喜……而他,只是碍于公事烦累,无法奉陪,可一颗心,又何时不在挂念妖俏的美人?
只要骗自己,只要不去想,那一室的空荡寂静,连她素日安睡的绣榻,竟也不留给他引为怀念。那人的心思哪……如此的七窍玲珑,又体贴入微,他的溶儿会不会……不敢再想。
十三在暗影中闷坐着,一声不吭,间或有低低的叹息传来,却始终不肯抬眸,仿似那灯火闪耀的光亮,是他一场华丽的梦境。
就这样站着,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自脚底窜上来麻麻的痛,仿佛两只腿只剩白茬茬的骨头,连皮带r,一揭而去,或许,下一刻他便撑不住这样撕心裂肺的痛,就这么去了吧?胤禛绽出恍惚的轻笑,垂首抚了抚掌间的荷包,果真是精致,明丽的嫩黄,细细以冰蓝的绣线在内衬里绣上:“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呵呵,他胤禛竟也有这么一天,拈针只为心上人?今夜,注定无眠……他四阿哥亲手制的荷包哪,只愿心上人儿,白首不相离……若真是十指连心,为何只有钝钝的无力?是的呀,对上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个人,他四阿哥不过一死而已……
溶儿,溶儿,溶儿哪……你的每一步,不能没有我……你忘了,咱们三人,白首不相离……
溶儿……便是让我断了臂断了头,舍弃一切的荣华,我也只愿换你的嫣然一笑……哪怕我的心早已痛的抽搐,痛到极致,可悲伤的权利,不敢拥有……
“十三弟,明儿可是一场恶仗呢……”胤禛转首微笑,坚定的踏入魑魅战场,四拳交握,紧紧攥着十三冰凉的掌心,十三怔怔的抬首,先是苦笑:“可溶儿她……”四哥掌心的热度火辣辣的烧起来,暖的十三差点蹦泪:“可不是?咱们的女人……谁要也不给……”
两人方又坐下,引着灯火商议起来。十三撇头瞧见未成的荷包,笨手笨脚的接过来,也像模像样的拈针走线,嘴里小声叨叨:“哼……不就是块破石头么……有什么了不起……”
第二日。景仁宫。
明黄华盖远远可见,静鞭声声入耳,景仁宫的主人惠妃携各宫妃嫔于殿前候着,白花花的日头颇有些晃眼,可远处迤逦而来的明黄身影,更让她凛颜纳罕:“不过是新人来行个宫礼,怎地请来了这尊佛……”却也不敢怠慢,直至皂青黑底的靴子停在眼前,她方方抬眸笑曰:“主子爷,倒是哪阵风儿把您吹来了?”
香帕一甩,正待接过自家男人的手,却楞楞的盯着缠绕交侧的两人。男人,携着女人的手,女人,扶着男人的腕,偏生又,这女人真真叫人动心!妖挑的眼眸,正噙着玩世不恭的笑意,斜斜打量。
惠妃心神一凛,心中暗道:“原来是她!”
忙上前温婉一笑:“哟……主子爷,这位妹妹生的俊呢……也不给咱们‘引见引见’?”
各宫的主位纷纷上来请安,又有宜妃拿纱帕捂着嘴儿一阵轻笑,只盯着皇上掌中的白皙小手,半是打趣半是微讽的说道:“主子,也不是我说您,这巴巴的护送过来,倒是个什么理?怕咱们把您的小心肝儿吃了不成?”
便有那笑意盈盈的,扯住美人儿的胳臂好一阵打量,眼眸半眯着笑道:“这位妹妹……倒面善的很……”
果然有那识趣的,顺顺当当的接下来:“可不是?跟那延庆宫的蓉贵人,倒像是姊妹呢……”
美人也不开口,只笑嘻嘻的迎着各色眼光,水波婉婉流转。康熙微微一咳,稳稳的开口:“这站在风地里算怎么回事?”说罢,宠溺的拍拍美人肩,率先迈步而进,粗茧的指腹仍流连滑腻的柔荑。
众妃于后撇嘴不屑,抑或冷冷盯视,各怀心思的跟了进来,各归各位的纷纷落座,自有此次新晋的答应、常在们排成一行,稳稳的向各宫主位行礼。果然是人比花娇,争奇斗艳,只可惜花x丛中,谁又掩的过艳色的花魁,张扬的妖力?
惠妃心中暗叹,面上仍笑如春风:“诸位妹妹请起,从今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