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别说半夏,就是木娃也禁不住笑起来:“迎春姐姐,你开什么玩笑呢,牙牙草也不是半夏姐说弄就能弄回来的啊。”
忍冬也觉得迎春是在开玩笑:“姐,我看你最近身体好多了,之前那个大夫说你命不久了,怕是因为你离了望族村的缘故。如今回来了,自然就好了!”
木娃见忍冬这么说,竟然认真地点头道:“忍冬说得有道理,我听我爷爷说,上古山的水最是养人了,咱们望族的人离开了上古山的水,就如同鱼儿离开了溪流,是万万活不好的。所以咱们世代守在这里,可不能轻易离开。”
迎春没想到引来木娃如此扫兴的话,掰开一个山核桃嚼着,沉着脸不太高兴。
忍冬为自己姐姐圆场:“我姐姐这不是回来了么,回来后就好了。”
木娃也觉得自己不该提起这个,心中有几分歉意,也跟着笑起来:“是啊,迎春姐姐,你看看你最近气色好了很多,一定是喝了咱上古山的水的缘故。”
当下这个话题大家不再提起,于是又说起今晚的事。忍冬看起来最为担忧,长叹了口气说:“木娃,你哥哥真是不运气,这不是他正打算要当族长的,怎么就遇到了咱望族村的这摊子事儿。”
木娃就着暖和的炉火烤手,听到这话摇手又摇头:“忍冬姐姐,你可不能这么想。我爷爷可没说一定要我木羊哥哥当族长的,这都是不一定的事儿呢。”
忍冬却没听进去木娃的话:“是没说,可大家伙都觉得木羊最合适的啊……”
木娃看看几个姐妹,犹豫了下才小声说:“其实我爷爷一直没给哥哥做兽骨呢……”
没做兽骨,其实还是说明不认同的吧,听说爷爷的兽骨是上一任族长老早就做好的。
姐妹几个都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半夏说:“忍冬你不要担心,木羊是很优秀的,我想着族长总是要把位置传给族里最优秀的也是最值得信任的人的。”
闻言迎春也笑了,抚摸了忍冬的头发说:“是啊忍冬,你不要担心了,还是给半夏说说你的喜事吧。”
半夏听到这话连忙追问,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忍冬和木羊马上要成亲了。
忍冬和木羊从小就要好,后来又早早定下了这门婚事,半夏听到这个也替妹妹高兴。她心里明白妹妹是希望有个风光的婚礼的,又希望嫁妆多多的给足木羊面子,而爹爹为了自己的婚事把家里准备的嫁妆分了一半出来。当下她想了想道:“回头你成亲的时候,我和无末定然为你添置一些嫁妆。”
谁知道听到这个忍冬并无太多欢喜,她瞧了瞧一旁的迎春道:“二姐,不用了,大姐早已为我准备了许多的嫁妆。”
半夏知道所谓的嫁妆其实应该是迎春当初带回来的绫罗,她在心里皱了下眉头,不过没有说什么。
倒是木娃很直接地道:“忍冬,只怕你的嫁妆会惹得族长大人的不悦。”她话里不再叫爷爷而是称为族长,那意思很是明白了,她的爷爷是作为一个族长的身份对于有人借用外物做嫁妆感到不高兴。
可是忍冬却不以为意:“咱们望族人的祖训里可没写不能用外人的东西啊,再说了,无末不是时常和外人打交道么,他如今不是也重新回到咱望族了。”
这话一出,半夏无言,木娃也不好说什么了。
这姐妹几个小时候都是极其要好的,如今大了,你婚我嫁,纵然要好,难免存了些小姑娘攀比的小心思,是以这一番话说下来竟然多有不快。半夏于是干脆提起小时候几个人一起去山上采野棉野麻的事,大家回忆起往日,不由得都笑起来。
说了半天的私密话,无末却还不回来,姐妹几个眼皮子都重了起来,于是半夏招呼干脆一起睡下。迎春忍冬她们原本不愿,可是想着既然无末没回来,那爹爹也没回家,自己姐妹两个不愿意单独回去,于是干脆姐妹四人一起上炕睡下。
半夏唯恐炕够热乎冷到了她们三个,把家里的虎皮毯羊皮毡都拿出来,有铺有盖,姐妹四个一个挨一个睡大通铺。四个人都觉得很有趣,别说忍冬木娃小孩心性,就连迎春都觉得好玩极了,就跟小时候一样。
迎春她们确实是困了,没多时便睡着了,唯有半夏一直半合着眼等着。一直到天都快亮了,她才听到外面的脚步声。
半夏唯恐无末不知道家里有客唐突了小姐妹,赶紧披上毛毡出去开门。只见月光下无末大踏步地回来了,精神看起来还好,并没有一夜没睡的疲惫——他一向如此,彻夜不眠依然精神抖擞,半夏心中暗暗地想。
无末见半夏跑到外面给自己开门,大致也猜到了,用手指头指了指里面,面上带着疑问。
半夏点头,轻声道:“都在里面睡着呢,你先去——”
不待半夏说完,无末已然心领神会。当下半夏轻声进屋去了一条毛毡递给无末,无末捏了捏半夏的手,这才接过来。半夏看无末的意思,还有话对自己说,正要问他,便听到屋里木娃的声音:“半夏姐?”
半夏忙让无末上树,自己进屋去
木娃已然清醒,揉着眼睛问:“是不是他回来了?那我们先走吧。”
半夏忙摆手:“不用,睡吧,他先去其他地方将就一夜。”
可是木娃醒过来了,竟然睡不着了,于是半夏和木娃两个人干脆靠坐在炕头,小声说着话。
说话间木娃便就着半夏,问起无末的事,半夏见她好奇得紧,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