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峰在看到卢妈妈和妹妹后,整颗躁动的心都安定了下来,他对着卢溪笑:“的确长高了。”
“快放了东西,去给你哥端洗脸水让他洗洗了吃饭。”卢妈妈大声说着,看到儿子回来,她满脸都是笑容。
“我自己来就行了。马上就好。”卢峰让卢溪帮他把箱子放进卧室,自己则去了厨房里舀水洗脸洗手。
坐在饭桌上,卢妈妈一个劲儿给卢峰夹菜,“快吃,快吃。”
他又把菜夹给妈妈和妹妹,“你们也吃吧,不要都给我,我哪吃得了这么多。”
嘿嘿嘿,卢溪对着卢峰笑。
卢峰被她笑得心里瘆的慌。
“笑什么呢,傻不傻!”儿子从里面出来了,又能踏踏实实地做事,现在一家人团圆,卢妈妈看着儿子也笑,但照样不耽误骂女儿。
“我看我哥帅呗。”卢溪大言不惭。
卢峰无奈道:“赶紧吃吧。”
饭后,卢峰回自己在二楼的卧室,房间里收拾得非常干净,床上罩子是新洗干净的,床单被套也是新铺上的干净的,还带着洗衣粉的香味,柜子里则散出浅淡的樟脑球味儿,但这些味道,都显得这么亲切。
他从箱子里拿出衣服来整理了放进衣柜里,又拿了些钱下楼。
卢妈妈住楼下,他给卢妈妈说了自己的收入,把银行卡给了她,又给了些零用钱给她,然后转头又给了卢溪两百块,“没买东西,担心买了你们不喜欢,要什么,你自己去买吧。”
卢溪是个瘦高个的姑娘,短发,皮肤有点黑,爱笑,她从小就粘她哥,此时也不含糊,硬是搂着卢峰腻歪了一阵,“谢谢哥。”
卢峰在家里过了年,但并不闲,他是家里唯一一个男丁,砌砖,补墙缝,打理鸡棚,整理谷仓……他都要在在家的日子里做好。
村里的男人们,结婚都早,在国家规定的二十二岁结婚,便算晚婚了,有些甚至十六七岁就已经结婚有了孩子。
卢峰小时候一起玩的小伙伴,有两个甚至已经有了两个孩子。
他现在二十二岁,算是到了婚龄,而且是晚婚之龄。
卢峰长得好,又上过高中,要不是出了事,现在应该是在大学里,要说他这个行情,本该是比较好娶老婆的,不过谁让他坐过牢,家里又没有家底,卢妈妈找了好些人帮儿子做媒,但大家都只是囫囵应着,并不上心,没人愿意嫁到卢家来。
姑娘家们虽然喜欢帅小伙儿,但是也知道只是帅不顶事,还是要有过日子的本钱才行。
要是卢峰没有妹妹还好说,但他有一个在上高三的妹妹,他将来定是要供应妹妹上大学的,而且家里还欠债,老母身体也不好,干不了重活,将来说不定也不能出力好好带孩子。
这些现实问题,比卢峰坐过牢还要严重得多。
卢妈妈不敢让儿子知道自己没行情,只偷偷打听周围十里八乡的适龄女孩子,看上了谁想让人帮说媒,但很快就被拒绝了,说:“人家家里要县城里有房的,而且彩礼十万块,没有的绝不会嫁。我看嫂子你还是先看看别人家的吧。”
卢妈妈愁得睡不着觉,卢峰最初完全不知道卢妈妈为什么这么愁,直到卢家堂亲一大家人在一起聚餐吃饭,他听到一个婶子说:“阿峰现在年纪也不大,再挣几年钱了再说亲呗,现在这样,哪里找得到好的。”
卢峰心里疑惑,但大约知道有什么事。
回到家,卢峰问卢妈妈,卢妈妈才说:“你现在老大不小了,怎么也该相看着结婚了,你看看,堂子和阿俊,孩子都两个了……”
卢峰不好和他妈闹情绪,只说:“你不要替我愁这事,也不要再去找人给我说亲了,这个事儿,我自己知道怎么处理。”
卢溪也在一边帮腔,“妈,我就说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哥才二十二,怎么就年龄大了嘛,男人三十多岁结婚的也很多啊!”
卢妈妈被她气得噎住了一口气,“你这丫头,说的是什么话。我这是瞎操心啦,我不替你哥操心,你倒说说谁来替你哥操心。”
“但现在是自由恋爱的年代了,你这包办婚姻算怎么回事?”卢溪马上就反驳了。
“这怎么就是包办婚姻了,我只是找人介绍了让你哥去相亲看看,要是他们不满意,我还强按着他们结婚啦。”
“哥自己找不就行了,反正他在外面,肯定会接触别的女生的嘛。”卢溪说着,还朝卢峰征求支持,“对吧,哥。”
卢峰只是笑了一下,卢妈妈则道:“他在工地上,能接触什么女生。”
卢峰说:“妈,好了,你别愁了,我自己有主意。”
卢峰每晚都会想到易潜,但现实让易潜在他脑海里的形象变得越来越浅淡了,生活会继续,梦想则只能埋在心里。
他在大年初八就再次出门了,依然是做陈莽的工程,但不是之前的商厦了,而是另一个项目,是修住宅楼。
卢峰性格好,耿直,吃得了苦,又读过一些书,在三月,陈莽给大家结完前一个工程的账后,就问卢峰要不要给他做监工和会计。
陈莽只有小学文化,但是人却很有城府,不然也不能在工程这一块一直做到如今,事业顺风顺水一直做大。
他觉得卢峰是个可以培养的人,可以为他做很多事。
陈莽的大舅子老胡就是做监工,他每月拿九千块钱,卢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