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但是这一下,却包含着太多的哀伤和欣喜。从来盼儿早长大,长大却便要成家,看到楚倾国终于成人,让他心中充满了这样又欣喜又疼惜的情绪。
羽歌夜转头时,眼睛依然凝在虞药师身上,唐清刀一颗心都落在自己帐子身上,楚倾国的心思却都放在羽歌夜心思,看出了他情绪似乎有些不对。
“姆妈……”楚倾国有些窘迫地喊了一声,此时唐清刀连“我也是要当祖姆的人了”这种话都说了出来。唐清刀却猛地收了表情:“倾国都怀孕了,你还出什么征,乖乖留在后面,和倾国一起保胎。”这话里似乎羽歌夜也要保胎一样,旁观者都忍不住有几分笑意。羽歌夜勉强笑笑,握住了楚倾国的手。
他转头对唐清刀说道:“北莽四秀,我都曾见过,那位补天针,吴秾,我倒是有个人选。”
沈听河看到他的目光,从阴暗处走了出来,莽红袖,杜铣乃至唐清刀的脸色都有些变了,他们意识到了墙角有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威胁,若是羽歌夜认为这个人有和补天针对抗的能力,那么他若是突然从暗处发出一击,以他们刚才的状态,定然会受重伤。虽然是因为身处羽歌夜的营帐才忽略了危险,但是也侧面说明,这个面容英俊,含着微微笑意的青年,在刺客一途,有着他们所不能比拟的成就。
其实早在贺九皋提出北莽四秀必须有人应对的时候,沈听河就已经猜到,当年那位彩衣飞针,软语走线的吴秾,会成为他的对手。不过他心中却不免想到,究竟是羽歌夜对他有着十足的信心,还是此时他身边,只有自己是最适合的人选?
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有些钻入犄角,但是从独一无二的影子,走到阳光下,成为羽歌夜身边的“之一“,他就没办法劝自己不要那么倾尽全力,来抓住自己所剩不多的利用价值。
只有利用价值,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多年来你为我在黑暗中奔走,于情报密探一途,可谓成绩斐然,但是在刺客暗杀一道,却还需要磨砺。”羽歌夜来到沈听河身边,直视他的眼睛,“掌心楼善于密探,补天阁精于刺杀,现在是用你之短,攻他之长,听河,你可有信心?”
“只要你对我有信心,我就会有信心。”沈听河微笑如昔。
“吴秾对于我们而言,不是最大威胁,所以你尽力而为就好。”羽歌夜转过头来,却没有说出沈听河想要的“我对你有信心”这样简单一句,沈听河眼底掠过一层阴影,却用无人看破的笑意遮掩了去,羽歌夜伸出两根手指,然后弯下其中一根,“想要对付北莽的雷池大祭司,必须我亲自出手,不如就借此机会,引来那位逐鹿弓,毕其功于一役,所以唯一需要对付的,只有那位北莽枪仙吕箜篌。”
“以你一人,同时对战北莽雷池大祭司和逐鹿弓,未免太危险吧。”唐清刀刚刚严令羽歌夜要陪着楚倾国安胎,他自己却也知道这只能是一时戏言,在这营帐之中,集合了大隆北莽西凤三国英才,绝强武者,盖世猛将,纵横谋士,却独独缺少能够独当一面,倚为最后手段的超拔法师。若是唐星眸没有闭关,此时和羽歌夜联手,那么北莽就必然是探囊取物,若只有羽歌夜一个,一旦他身死道消,那么这营帐里所有人的努力,都只是为云京那个安居龙椅的人做了嫁衣。
“我倒是有个对抗吕箜篌的人选,就是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能够做到这一点。”羽歌夜眼神悠远望向大隆方向,“今日便先议事到此,各位都是统领一方的人物,应该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些什么,我只想说一句,从这营帐中走出,便是三分天下重归于一,千秋史书又翻新篇的时候。”
“说那些场面话有什么意思?”莽红袖不屑大笑,“好男儿,就该上战场啊,哈哈哈哈。”说完便率先与朔长绝一起出了营帐。
“既然四殿下以国士待我,我必不辱使命。”贺九皋不卑不亢,也和杜铣一同离开。
唐清刀看了羽歌夜和楚倾国一眼,视线落在楚倾国身上,露出不舍之情:“此乃百年未有的变局之时,让你们真的儿女情长,也不现实,羽歌夜,别忘了当年你结婚的时候,许诺过要给倾国一世幸福,莫要负了他。”
“我许给他的幸福,天下至尊至贵。”羽歌夜隐晦,却又霸气地说出了自己的承诺,唐清刀的眼神像是一座山一样压在他的肩膀,他却坚毅地动也不动,唐清刀这才满意点头。
唐清刀走出营帐,却看到营帐门口,站着手捧头盔,眼神黯然的楚倾城,知子莫若父,他拍拍楚倾城的肩膀,无话可说。楚倾城勉强抬头笑笑,怅然至极地看着营帐,转身离开,因为穿着铠甲而显得魁梧的身材,却有些萧瑟之意。唐清刀回头看着营帐,想到里面那个同时勾走自己两个帐子心的混小子,既是恼恨,又是无奈,情之一字,只有不懂,才不会痛,后辈人有后来福,他又能管得了什么。
羽歌夜来到桌前,希奇立刻过来展开熟宣,磨好墨,连写信的细豪都准备好了。在羽歌夜贴身的事物上,他本是最笨的一个,如今却成了最懂羽歌夜方方面面所需,也把自己融进了羽歌夜生活方方面面的人。羽歌夜提着笔,沉吟片刻,忽然展颜微笑,在纸上写下七个字:“式微式微胡不归。”
看到羽歌夜将信纸装入信封,然后走出营帐,不旋踵便走了回来,信封已经不见,沈听河微笑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