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道:“让我给盛世集团一个机会。”
苏小红道:“方文东去找的你?”
张扬点了点头。
苏小红道:“根据我对方文南的了解,他的性情很少去求别人,他能够给你写这封信,求你帮助盛世集团,证明他要么已经改变了,要么就是他真的想要从头再来。”
张扬道:“距离他出狱还有几年,谈从头再来似乎为之过早,不过不是我没给盛世集团机会,而是他们主动放弃了投标。”
苏小红道:“方文东那个人缺少做大事的气魄,盛世集团的衰落和他也有关系。”
张扬道:“机会只能给他一次,他把握不住就不能怪我了。”
苏小红道:“我想方总会明白的。”
张扬道:“等我有时间也去看看他!”
世上有很多事都是无法预料的,正如曹正阳的死,他死在了自家楼梯上,原因是喝多了酒,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失足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很不幸的摔断了脖子,等家人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死了半个小时,送到医院尸体都凉了。
曹正阳的死在江城工程机械厂的震动很大,江城工程机械厂如同炸窝一样,曹正阳虽然为人保守了一些,可他在厂子里的威信很高,在江城新机场的事情上虽然他不支持市里的工作,可却赢得了民心,工人们都认为曹厂长是真心真意为他们考虑。曹正阳的家人更是无法接受,认为曹正阳是屈死的,曹正阳的妻子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曹正阳本身就有高血压高血脂,十多年没沾过酒了,是市里对他的不公平待遇,才让他走上了这条绝路。
工程机械厂上上下下乱成一团,清晨的时候,工人们就组织起来乘着大客车前往市委市政府,将市委市政府大门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还打起了标语——沉痛悼念我们的好厂长,血泪控诉官僚主义害死人!
市领导们刚刚上班,就遇到了这一状况,市委书记杜天野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情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曹正阳居然死了,这件事谁也没有想到。
他给公安局长荣鹏飞打了一个电话,让他马上处理一下现场的情况,务必要控制住局势,绝不能让情况进一步恶化下去。
许振堂赶到闹事现场的时候,已经有近一千名工人在市府外集结,许振堂发现自己这个厂长上任的真不是时候,组织上还没有来得及正式宣布,老厂长就意外身亡,自己在无奈中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可他已经是工程厂的厂长,他就必须要尽到厂长的职责。
许振堂冲到人群前,他展开双臂,大声吼叫道:“大家都冷静一下!”
工人中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许振堂已经被任命为工程厂厂长,心说你算哪根葱?一个售后服务部的出来充什么大头?
许振堂大声道:“大家请听我说,曹厂长意外身亡,我们都很悲痛,可是我们不能采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干扰政府工作,大家有什么不满,可以在厂子里商量解决,由我统一向上级反映。”
有工人不屑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许振堂鼓足勇气大声道:“组织上已经任命我为江城工程机械厂厂长,我有资格说这种话!”
骚乱的人群顿时静了下来,可静了没多久,马上乱得更加厉害,有人叫道:“曹厂长就是被他气死的,小人,不是他曹厂长还没事……”在这种声音的怂恿下,工人们的情绪变得越发激动了,有人用手中的矿泉水瓶向许振堂砸去。
许振堂站在那里,听着工人的谩骂,忍受着他们的投掷,他昂首挺立,纹丝不动,忽然感到额头被一个坚硬的东西击中,许振堂的身体晃了一下,感到热乎乎的鲜血顺着面颊流了下来,瞬间沾湿了他的白衬衣。许振堂裂开嘴露出一丝笑意,他大声道:“有火冲着我发,我既然敢坐在这个位置上,我就要对你们负责,我就要管你们!”
“你凭什么管我们?”
许振堂血流满面,早晨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他咧开嘴,露出整齐而洁白的牙齿,这景象让人感到有些触目惊心。工程厂的工人似乎被他的可怖模样给吓住了,还有人谩骂,可是没有人继续向他投掷物品了。
许振堂道:“就凭我是厂长!”
这次没有人嘲笑他,谩骂声也停止了,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
许振堂道:“回去吧,不要让这件事愈演愈烈,我不希望看到我们厂的任何一个工人因为违反法律而被抓,快回去吧!”
工人们仍在犹豫,许振堂大声道:“快回去吧……”他忽然感觉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软绵绵坐倒在了地上……张扬专程去医院探望了受伤的许振堂,许振堂的头部已经包扎好,仍然穿着那件被鲜血染红的白衬衣。
张扬看到他的模样,不禁笑道:“许厂长上任第一天就让我们见识到了什么叫血染的风采。”
许振堂却笑不出来,他叹了口气道:“曹厂长走得太突然了。”
张扬道:“法医鉴定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曹厂长是因为饮酒过量,从楼梯上摔了下去,颈椎骨骨折,颅内出血造成的死亡,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许振堂道:“张市长,我在想,如果不是我取代了曹厂长的位置,也许这种事就不会发生。”
张扬道:“曹正阳的事情我们都很痛心,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要承担责任,身为一个国家干部,就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