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语晨当然记得每次张扬用内息为自己疗伤的情景,每次疗伤张扬都会损耗大量的真元,如同重病一场,安语晨实在不忍心让他为自己冒险,她轻声道:“其实我已经很知足了,无论什么时候离开,都不会有任何的遗憾。”
张扬笑道:“你可真够自私的,你是没遗憾了,可我有遗憾,你到处宣扬是我的徒弟,我连自己的徒弟都救不了,我以后哪还有脸面见人呢?”
安语晨黯然道:“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你每次为我疗伤都冒着巨大的风险,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延续我几天的性命而已,为了我冒险下去,不值得。”
张扬道:“你如果就这么死了,我会很没面子。”
安语晨明澈的美眸泛起涟漪,她忽然道:“我如果死了,你会伤心吗?”
张扬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安语晨道:“多久?一天、一月还是一年?”
张扬低声道:“活一天会伤心一天,活一月就会伤心一月,如果我还有大半辈子可活,我就会伤心大半辈子。”
安语晨听到他的这番话,内心中忽然一阵感动,眼圈儿红了,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
张扬道:“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上哪儿再找这么美貌孝顺的女徒儿。”
安语晨啐道:“天下间最没正形的师父就是你,说这种话,也不怕被别人笑话。”
张扬道:“别人怎么想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当不当我是你师父。”安语晨含泪点头。张扬伸出大手,为她擦去脸上的泪珠儿,轻声道:“待会儿可能会有点疼!”
“我忍着!”
“疗伤的时候可不能穿的太多……”张大官人虽然抱着治病救人的宗旨,可当着女徒弟的面说出这件事也不由得有些为难。
安语晨道:“我相信你的人品!”
安语晨盘膝坐在巨石之上,张扬坐在她的身后,缓缓闭上双目,低声道:“那啥……你明白的……”
安语晨虽然豁达可是在张扬的面前要脱去全身的衣物,也是脸红心跳,她咬了咬樱唇,转身向张扬看了一眼,却见他双目紧闭,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样,安语晨有些难为情的皱了皱鼻子,这才开始缓慢的脱去衣服。
石洞内异常寂静,张扬听到安语晨窸窸窣窣的脱衣声,他发现有些时候听觉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有些声音明显在考校着他的意志。
每到这种时候,张大官人就想起了党章,就想起了革命先烈,也不是他真喜欢想这种事,总得找点分散注意力的事情去做,张大官人明白了,很多人临死前高呼万岁,那不是英勇无畏,那是在分散对死亡的恐惧感。
可张大官人面对的并非死亡,而是女徒弟活色生香的,张大官人的革命意志也非同一般。
驱散了些许的杂念,张扬的脑海中一片空明,入定运功,约莫过了十多分钟的时间,体内真气运行两个周天之后,张扬霍然睁开双目,右掌扬起,缓缓一掌拍向安语晨头顶的百会穴。安语晨娇躯剧震,只觉着一股极冷的气流从头顶透入体内。如同赤身站在冰天雪地之中,周身血管在片刻之间似乎已经凝固。张扬手掌回缩,第二掌仍然拍落在安语晨头顶的同一部位。
这一掌传来的气流却极其灼热,一冷一热,让安语晨周身的血脉一缩一涨,头颅如同要内部裂开,痛得她脸色苍白,紧咬樱唇,额头冷汗已经簌簌而落。
张扬出手极快,他取出金针,闪电般插入安语晨的后顶穴,金针刺入之时内息同时送入,紧接着利用金针接连刺入强间、脑户、风府、大椎、陶道、身柱、神道、灵台将安语晨督脉的各处重穴道依次刺到,为安语晨打通经脉,比起普通人更难上百倍,安语晨天生绝脉,张扬想要在她的体内打通穴道,如同开山凿岩,利用体内内息的变化,冷热交替,硬生生从她的经脉之中打通出一条临时通道,当世之中也只有张扬的内力可以做到这一点,而在他修行阴煞修罗掌之前,也无法用这种冷热交替之法刺穴,张扬在为常海心疗伤的时候,迫不得已拾起了和他原来修行内力冲突的阴煞修罗掌,在疗伤的过程之中也是凶险丛丛。今天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敢冒险施出。
张扬考虑许久之后,唯有用这种冷热交替之法,将内息导入安语晨的体内穴道,用霸道的内力冲击她闭塞的经脉,从中搭建起一条临时的经脉通道,这样才能延缓安语晨的生命,对张扬而言,这样的方法实则凶险到了极点。张扬点完督脉,又用金针交替刺入安语晨的任脉大穴。阴维脉十四处穴道,等到阳维脉三十二处穴道刺完,张扬头顶雾气蒸腾,身上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湿透。宛如一块巨石压在胸口,他随时都可能倒下。
张扬又抽出一支金针,这次并非是刺向安语晨,而是反手刺入了自己的檀中穴,双目之中精光暴涨,张扬一声低吼,双手各自捻起三根金针刺入安语晨的带脉。这是张扬重生以来第二次利用金针刺穴之法激发自身的潜力,这种方法虽然可以在短时间内有效提升自己的内力,对经脉的损伤却是最大。如果不是为了安语晨的生命,张扬绝不会再度挺而走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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