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业封当场大怒,许是这几日的志在意得,加上皇帝的赞赏,早让他忘了一些事,他只觉花家在他花业封的手上,荣耀到了极致,花九那便是更没理由脱离花家,要是常人,早巴不得讨好他了。
花九将那配方扔在花业封脸上,当即表示要与花家断绝关系。
老夫人闻讯赶来,好说歹说让人先拉了花业封离开,转过头来就眼眶泛红苦口婆心地开始劝慰花九,而且还雷厉风行得安排了花家经验丰富的调香师父,让其先跟着花九将菩提睡佛和八宝旃檀香的调制手法给学会。
美名其曰,有人分担,免得花九累着了。
花九也不托辞,她用了以前教导息香那批调香师父的法子,一人只教一种手法,也不管这些师父是不是会心生不满,老夫人闲暇之余来看过次,也没说什么,只要花九愿意教,先将皇帝祭祀要的佛香给调制出来了,便什么都好说。
在这点上,明显老夫人还保有理智,没像花业封一样,被虚假的表面浮华给蒙蔽了双眼。
只一天的时间,花九粗粗教了下,老夫人找来的,那都是花家多年的调香老师父了,也不用花九多说,只那么一点,便懂了。
于是,花业封开始出去大肆的采买檀香,八宝旃檀香和菩提睡佛都是以红、紫、绿、黑四色檀香为主料调制,这四种檀香本不贵,花家香库里便没多少存货。
哪知,花业封只出去了半天,便面色黑沉地回了花家,老夫人见他脸色不对,一问之下才知,整个大殷,居然在这一月之间,再无檀香。
要知,这在历年来,是根本没出现过的事,檀香再普通不过的香料,谁又会想到居然还会有买不到的时候。
花九从春生嘴里知道的时候,她正和息子霄在对弈,想也没想就道,“这还只是开始,接下来才是花业封的噩梦。”
息子霄落了一子,吃掉花九一个子,“九儿,这招可真狠,会要了他老命。”
花九被吃一子,她半点不恼,那本就是做饵之用,她下子,反击一攻,这一下就吃掉息子霄两子,“国香啊,这种荣誉可不是那么好得的,我都替他挣来了,搁他身上,会不会被压垮,那就不关我的事了,总归在这花家也呆不了几天了。”
“要回去了?”息子霄问了句,他凤眼之中有隐约欢喜的光芒,虽然曲水琳琅湖那边的宅子是闵王妃送的,但也总是他和花九在京城的第一个落脚之处,打从心底他觉得那才是他和花九的家。
花九笑了下,“自然,那才是我们的家不是,像你在息府没位置是一样的,在花家,也只有这小院承载了我少许的记忆,其他的,那也没我位置。”
“嗯,”息子霄应了说,他想了下走了步棋后又道,“皇帝祭祀,可有动作?让花业封得这美名?”
“那是必须的,”花九看着棋盘,像是在思考,“暂时让他再高兴些时日,闵王不是要我们大量开香铺么?若要夺花家铺子,皇帝的祭祀,就要让花业封顺顺利利地才行。”
只一转瞬,息子霄便明白过来花九的意思,他扔了手里的棋子,歇了动作,看着花九,“闵王要回来……”
花九素白的脸上立马就有阴影投射下来,斑驳的像是一汪死水,“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她这么说着,夏长就从外面进来,她身后还跟着两个村夫抬着个东西,“姑娘,这是平洲那边过来的东西,说是给您的,也不知是谁送过来的。”
一听平洲,花九就想起了张凉生,她心头有数,便让夏长给点银子,遣了那两村夫,绕着放地下的那东西转了两圈。
那东西似乎颇重,还有黑色的绸布搭着,花九伸手揭开,黑绸飞扬而起,一撮耀眼的金黄差点刺破花九眼眸——
那是一株金合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