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代管西餐,对厨房里的事一窍不通,走个流程而已。
除非那姓董的不想混了,拿着单据和转款证明亲自跑过来一笔笔对账,否则绝对查不出来问题。
“沈总,这是什么意思啊?”付常友气定神闲地把信推了回去,“好像是要诬赖我?错字太多了,看不太懂。你信吗?”
沈俊彬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说起来,付常友很少见到沈俊彬笑,只有在真正的vip客人或大领导到店时才能见到个一星半点。平时沈俊彬对待同事绝对不符合“见面微笑”的员工行为要求,他看起来甚至不像是个干餐饮的。
干这行哪能不笑脸迎人呢?
和这个疑问相似的,还有他每次看到总办那两个秘书时的疑惑——凭什么员工守则规定,女员工应穿酒店统一发放的丝袜,而她俩就能凭心意穿灰色的、棕色的丝袜?
为什么没人出面管束这些人?
那些条条框框的规定是否为他而设,而别人早已在规矩之外展翅翱翔?
沈俊彬盯着他,连眼都没眨,从身边抄起了一个文件夹,不客气地摊开,一扬手丢了过来,差点打在付常友脸上。
付常友感觉不妙,顾不得翻脸作色,低头一看,只见沈俊彬用紫色荧光笔划出来了几行。
时间各异,物品名单各异,但供货负责人无不是董洪宇。
“别浪费时间。光是我临时找的旧报表,就有这些。”沈俊彬冷着一张脸,严厉的目光使他无处遁形,“我可以暂时当你是一时糊涂,先不把这件事往上报,但我不管你有什么困难,必须在31号之前把钱全部还回来,否则我只能如实如数报给杨总、杜总。到时可能会内部处理,也可能会移交公安、法庭相见,你想清楚。今天我就先给你放半天假,去想办法。”
姓董的不接电话,后来直接关机了。
付常友站在莲花大道的路边,回望了一眼明泉。门卫岗门前有几个保安刚刚结束巡逻,从电瓶汽车上下来,正要进屋取暖。
他们围着酒店巡逻一圈,到站了,进屋了。
他呢?他还有多久才能穿过这片极寒,到达温暖的终点。
付常友的父母没有多少积蓄,他也没有可以借钱的亲戚,压根就没办法可想。好在他并未把钱拿去挥霍,买了的房子还在手里放着,这是硬通货。他坐在公交站的条椅上搜索借贷公司,目之所及,每一个的口碑都好得虚伪可怕,仿佛借了的钱不用还一样。
明知道那些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他犹豫再三,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和数个借贷公司的业务员轮番谈了一个下午,付常友几乎已经决定好去找哪一家了,但在被冷风吹成冰雕之前,他心头闪过一念:不对啊。
按沈俊彬那话的意思,即便自己现在去借高利贷,把这笔钱补上,他也顶多是不报案而已,可还是会按公司规定追究相关责任。
到时他房子没了,在酒店的职位更不用想了,最轻的处罚也得是降职通报。
降职,通报,他在这儿还能干下去吗?
沈俊彬不找董洪宇的麻烦,只找他的,分明是柿子捡软的捏;说暂时相信他是“一时糊涂”——都证据确凿了,还说什么相信?
沈俊彬这是想先稳住他,把钱追回来,再将他一脚踢出明泉!
他们两个打从一开始就八字不合,只能你死我活。现在,沈俊彬要置他于死地,说不定还能顺便捞一个处理历史问题及时有效、为酒店挽回损失的褒奖!
打得一手好算盘!
夜里。
付常友眼见着沈俊彬提着快餐盒走进了那个小区。
加班到现在,收餐时随便吃两口也饱了,况且宴会和自助餐厅收餐后,不适宜二次销售的、客人没动过的菜和点心会下放到员工餐厅,给加班和夜班的员工当做加餐。
沈俊彬如果自己住,没必要特地买这些。
虽然付常友始终没亲眼见到盛骁从这道大门走进走出过,他也不是很懂男人看男人的眼光,但想一想,能让沈俊彬这个时间特地赶来幽会的,恐怕也只有盛骁了。
教训他的时候人模人样,其实自己私底下的这些勾当,还不是见不得光?
该怕的人到底是谁?
历城夜里的气温在-10摄氏度以下,付常友酝酿了一整个晚上,终于远远见到沈俊彬走了过来。他的双腿已冻得近乎麻木,缓了好一会儿,才从避风的墙角站起身。
他掐算得分毫不差。
地上有他随手丢的一枚明泉工牌,成功吸引了沈俊彬的注意,他双目猩红地扑上去,对着沈俊彬一阵乱打,边打边吼:“你和盛骁的事我都拍下来了,再找我的麻烦,咱俩谁也别干!”
当天,付常友正常上班。沈俊彬没有出现,他也一个电话都没接到。
他想,原来那家伙吃硬不吃软,学乖了。
他心情非常好,特地去前厅转了一圈,和徐瑶瑶在工作之余来了个几分钟的小约会,接着又到门卫岗的小屋里和保安随口扯了几句——就是这间小屋,昨天对他而言还带着一丝可望不可及的静好,今天他不就回来了吗?
第二日的晨会,总办秘书例行汇报缺席人员。说到沈俊彬时,她道:“餐饮部沈副总监,病假。”
杨德瑞作为上司,开口补充了一句:“身体不好,住院了。”
除此之外,一整个早晨再无人提起此事。
付常友平静的外表下满是担忧。他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