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再说话,顷刻便睡着了。
其实现在想来,我不当这么做。
天家规矩森严,我贸贸然便上了太子的床,有违礼法。当时虽有宫人教过我各种礼仪,然则我来了不到两天便被皇帝领至太子身边随侍,来不及细说,便只讲了个大概,是以犯下此事。
后来等我知道的时候,太子已经习惯我□□了。
再后来,我费了好大劲,借着一件事,终于不用日日□□。只是偶尔,太子仍会叫我同榻。
今天不知怎么的,太子又犯了这毛病了。
窗外忽有人影晃动。
我轻轻起身,开门一瞧,太子常用的太监春宝正在门外候着,身后跟着个面生的小太监。
我把他们带远了点,春宝便立刻到:“别侍卫,宫里来了消息,皇上叫您回去呢。”
我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拱了拱手道:“那某先回宫了。”
春宝摆摆手退下了。
我跟着那个面生的小太监,行至无人之处,我从他身边越过,悄悄递了两银子。
那小太监会意,极小声的说道:“听说时举荐大人的那位大人出了什么事,奴才出来前天家正伤神呢。”
我心里一坠。
第2章终南事
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终南山是一座完完好好的山。后来,有个精怪,在终南山上修行万年,眼看就要成仙了,渡完最后一个雷劫后,仙使本该引他上界。不料,仙使却告诉他,仙界暂无空缺之位,成仙之事,待来日再说。
精怪辛苦修行万年,不料仙界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他打回原形。万念俱灰之下,精怪便一剑劈了自己修行万年的终南山。
从此终南山便成了从中间断成两截的样子,而精怪用的那把剑,就化成了一道从断开的山崖上流下去的瀑布。
此刻,我怀抱一个坛子,站在这瀑布前。
坛子内,装的是我师父的骨灰。
七个月前,三师姐传信太京,道师父已不大行了,着我速速回山见师父最后一面。
太京至终南山有一月的路程,我以为我赶不上瞻仰我师父他老人家的遗容了。未料待我快马加鞭的回到山里,师父他老人家竟又□□了半年才撒手人寰。
师父临终时嘱咐三师姐,待他死后,一定要将他烧成灰,站在山崖上洒进终南山的瀑布里。
三师姐是个性情中人,不忍看师父的骨灰,于是这事便落到我头上。
三师姐说,我是个薄情寡义的人,最适合干这种事。
其实我并不薄情寡义,三师姐这么说,主要是为了给她自己找个理由。
和我们这些常年不在终南山的弟子不同,三师姐因为豢养异兽的原因很少下山。因此,她陪师父陪的最久,师父死了,也是她最伤心。
但其实我也不大下得了手。
骨灰坛被我埋了起来,就埋在山崖上的那颗梨花树下。
我埋完坛子,和师姐说我已把骨灰撒了,连着坛子一起扔下去了。
师姐抱着只雪豹道,师父后事已毕,如今师兄弟们都离开了终南山,你也应当回京继续当那小太子的侍卫了。
我问师姐,师姐今后如何?
师姐闻言,抚着豹子,双目虚虚的向四周一扫,道,我要守着这终南山养兽,我又不像别宴你,要去红尘中煎熬。
我看师姐说话又酸起来了,知道她已无大碍,便想去收拾我的东西,欲走时,师姐又道:”哦,对了,带上你的剑。”
我挑眉。
师姐继续说道:“三个月前老五起了一卦,三五年之间,天下将大乱,你带上刀好防身。”
三月前五师兄在山上时并未和我提过此事,但料想师姐也不会无聊到编这种谎儿骗我,我便带上了刀。
但我忘了问师姐,这天下大乱,是哪种乱。
待我再回到皇宫里我住的侍卫房,已是一月后的事了。
是的,虽然我日日睡在太子殿内,但是宫内还是有间小小的房子供我放些换洗衣物。
这房子挤在一堆侍卫房里并不显眼,但好在是我一人独住,无需睡大通铺。
久未回来,房内并未如我想象的灰尘满地,反而整洁如新。
我脱得只剩腰间一条麻布遮体,到院里打了井水清洗身体。
宫中热水有限,若不提前招呼,热水澡是洗不上的,因此宫里的侍卫经常在院里打了水便洗。
此时已是十一月,太京已是冬雪飘飘的季节,幸好院内无人,也无人围观我大冬天洗冷水澡。
地上突然出现了一条影子。
我转过身,太子正站在我身后,冬天的太阳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八个月没见,他长高了许多,男人的棱角开始在他脸上凸显,我几乎快要不认识他了。
“别宴,孤没有吓到你罢。”太子说道,微微的白汽消散在他脸前。
他声音也变了,变得比以前更粗了。
我躬身行礼:“太子殿下未曾吓到臣。臣仪容不整,容臣去穿件衣服。此处腌臜,太子还是先回罢。”
我退下回房换衣服,才取了麻布,身后“吱呀”一声,太子一只脚已然踏进了门。
我愕然。
太子看着我,笑眯眯道:“别侍卫换衣服罢,孤在这里等你。”
我耳朵微烧,屋内无处可躲,忙扯了件衣服挡住道:“太子殿下还是先出去为妙,臣身体不堪入目,恐脏了太子的眼。”
太子不动:“别侍卫fēng_liú潇洒,看见别侍卫孤欢喜还来不及,怎会觉得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