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魔尊,怎么都是圆不过去的。”曹煜满饮一杯,又道,“不过巧的是,萧凡失守白龙的密函是他的署名,虽然字迹是江言的,还塞在我百里加急去长安的人手那里、指明送给我。”
“不送给你怎么骂你?”叶榕在旁冷笑。
曹煜听他说风凉话,再次哭笑不得:“你怎么知道他骂我?”
“沐辰风这么几年和你一起打的战功,你不捧着他去当武林天骄,却放他当一介散人,还不按着他的脑袋给他在瞿塘扣一官半职,不骂你骂谁?”叶榕几乎白了他一眼,指尖在桌面画下几个点分析道,
“他是你搭档,带小部队、打突袭战都帮衬得了你,每次得了物资和功勋都尽归你,对你是挺有用。但这人有战功、有名号,还当面拒绝过盟主的提拔,武王城最怕的就是这种控制不住,又不在眼皮底下的人。万一哪天叛了呢?”
叶榕说着,指头一弯敲出了声闷响。
自古如良将为求自保往往自污自贱,或贪财或逐名以免遭嫉,沐辰风几年来与曹煜共事,无欲无求还与人不亲,若非江言搅局令他甘心退盟落了把柄,还不知曹煜归府后他会有什么事。
曹煜听得有些变色,不觉点了点头:“是,眼下正有机会坐实,也解了武王城的担忧。”
“莫说武王城,别的城主监军从他身上打主意也不是不行,万一成功了还能顺便绊倒你。”叶榕抹去刚才的痕迹下了结论,“说到底,沐辰风这样无心是非、无意功名利禄,还没嗜好、连我招呼他喝酒都不理的,就不该在阵营里搅合。那万花比咱们还护短,趁这机会肯定要骂你的,他就算再给你塞几个罪名,你也别计较,照单全收算了,难不成他还能去天策找你麻烦?”
曹煜看向门帘外的脉脉斜阳,仿佛看到当年那个白衣少年朝自己抱拳,遂叹道:“当年我收编时问辰风为何来此,他想了很久才说想看看师父说的‘至善正道’是什么模样。可你我惩奸除恶又同时为恶,拼手段、杀人命,除了保家卫国、为民图利,又能拿出几桩真正的善举?”
彼时他曾意气风发、欲有所作为,那名少年却始终一人一剑,飘在了阵营边。去留随心,他们终是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