侈姬只是个符号。祝资呈很艰难才学会把侈姬视作符号,因为她有血有肉,有脸,看到她的一瞬间祝资呈就会飞快转动大脑想象她的一切,她的生活,她的爱好,想了解构成她的一切。但她只是“符号”。这难道很好接受吗?
在我眼里你不是符号,你是完整的系统。哪怕不是人,可能是野兽,至少你不是一个符号。正因为如此,你才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拯救,不是吗?
……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这样说了。任何东西都会过期,信念也会。信念不能像面包一样长出绿色的霉斑吗?在冰箱里放两个星期,面包变质了,信念……跟面包一起变质。
侈姬,我来了。你别让我失望。
祝资呈觉得双腿好像在微微发抖。这给她带来一种“飘”的感觉。她拖着这样的两条腿走到那儿,打开了门。看到的东西使她连惨叫都没法发出,捂住嘴巴,瘫倒在地:
我早就知道会这样。侈姬,又一次,你伤害了我。
最初,侈姬长得也一般般。后来,她越长越漂亮,越长越漂亮,越长越漂亮,漂亮到祝资呈不敢正眼看她。对,神就是不应该用双眼直视的,那行为是亵渎,是不忠,所以祝资呈就异常高兴了。什么是我的神?我的神就是掌控我的一切的力量。我对神的崇敬是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比不上的——哦,这话有歧意。不是说世界上没有比我更虔诚的教徒,而是说,信这圣名为“侈姬”的女神的人里,我是最最虔诚的——不过你是否知道全世界也只有我一个人供奉侈姬?
啊,宗教,世界上有多少宗教?太多了。我一个都不信,我只信侈姬你。不过再想一想,侈姬真的是宗教里的神吗?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唯一必须相信必须爱的就是你。是你,侈姬啊……
这一切有谁知道吗?
她倒在地上时头撞到了桌腿,没流血但钝痛得也像被敲了一棍子,头上鼓起一个大包。她能够爬起来,不过宁愿这样趴着。木地板的凉意是种享受。这人生啊,就是玩笑。我本人喜欢开玩笑,不过碰上这种事,真的笑不出来。
侈姬就在门里。祝资呈在内心一遍遍求援的对象侈姬没有乱跑,就待在她唯一能待的地方,这扇门内。
你知道谁能救你就会请求她救你。如果,如果她真的有这个本事……
祝资呈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点不挣扎地相信了眼睛看到的东西。这个浑身长满了黑色x房的东西就是侈姬吧,嗯,没有错。黑色的x房,密密麻麻,就像蜂窝一样。
“侈姬……”
祝资呈很轻地喊了一声,那东西转过头来。她知道祝资呈的意思,是在叫她。啊,至少侈姬还听得懂我的话,我们之间还有交流。
救援行动什么时候开始啊。指令接收不到。停止的移动,时针往表盘外无限延伸。天花板透明,楼上的人走来走去的拖鞋底奇妙的花纹。退后的光冕,在缩小。
祝资呈(二)
快乐?……不对。是狂喜?……还是不对。因为这一类形容词有个缺陷,它不告诉人时间的信息。如果要完整地表达,应该是是瞬间的快乐,或者长久的快乐……那就选择瞬间的快乐这个描述吧。侈姬是祝资呈的精神瞬间能达到的最大快乐。我们来缩个句,把这句话变成:侈姬是快乐。
不知道为什么快乐这个词听起来很单纯,就像傻逼这个词听起来很粗俗一样……那么骄傲呢?
侈姬是我的骄傲,是我希望展现给全世界的最大骄傲。侈姬……是我的作品。
侈姬是我的作品。再次缩句:侈姬是作品。
侈姬啊……
金色的阳光之中,水雾变得比透明更透明,无形更无形。天空温柔的蓝色衬托那道横越整个天际的彩虹,灿烂到让直视它的眼睛都变成七种颜色的。祝资呈眨眨眼睛,看着在这片天地里跑来跑去的精灵,美丽的侈姬,直想笑出声来,但她哭了。胸中涌动的感情近乎激流,哗啦啦啦啦啦地将肋骨冲刷得更为洁白……
侈姬在动。她点点头。知道是什么意思吗?黑色的肿块——告诉你怎么区别乳防和肉瘤:看有没有□。侈姬脸上一颗一颗的是肉瘤,呈浅褐色。
“侈姬!”
侈姬在湿漉漉的地上打滚。一阵强烈的尿骚味让祝资呈捂住了鼻子。她全身的乳防颤动起来,像通了电一样。祝资呈站起来跑去找手机,打电话给她唯一想到能打电话的人。侈姬的目光落在祝资呈身上,她跪着分开两腿,露出肆处覆着的一层厚厚的,苍白的塑料膜般的东西。一颗颗泛着蓝光的水珠粘在膜上,好像虫卵。侈姬张开两腿,闭上。张开,再闭上。这不会是在挑逗我吧。祝资呈傻了。电话里传来人说话的声音。祝资呈喃喃地说,“侈姬疯了……侈姬长了好多乳防……侈姬好臭啊……她还能变回原样吗……”
“你从哪里可以看出你的女神疯了呢?根据你的描述好像是病了。”
“侈姬在喝尿!”
侈姬趴在地上伸出舌头一舔一舔的。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很严厉,“不要大惊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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