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刀勒都恨不得为她疯狂,恨不得将神山上最顶端的雪莲,将天上的月亮,将所有的繁星都摘下来献给她。
可是,到了如今,她心心念念的永远都只是那个抛弃过她,出卖过她,卑劣懦弱的拿她换取安逸的大昭!
她永远看不到刀勒勇士们的心意。
若是他们,神山护佑下的勇者,雄鹰之子,苍狼的后裔,他们将站在她的身前,勇猛不屈的为她而战,他们只有战斗的勇士,没有屈辱乞降的懦夫,除非砍光所有勇士的头颅,流干所有勇士的鲜血,踏平所有勇士的傲骨,不然无论是谁,休要碰她一下。
可是,这个女人,对这些宁愿为她去死的心意,都能视而不见。她的心简直比神山上万年的积雪还要寒冷,比风吹万年的寒冰还要坚硬。
两人的对峙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个充满着愤怒,一个却平静冷静,怎么看,都不是比养气功夫的时候。
“太后……”苏里缓慢的从阴影下走了出来,“不知道那句不能陪伴大王了是什么意思?”
东阳微微一笑:“你不都猜到了。”
苏里一滞:“你怎么对得起我察汗兄长。”
“若是我真决定对不起察汗……”东阳微微一顿,冷冷的看向苏里,口气却舒缓轻柔,“那此刻,我要做的,便是发出太后有下嫁意愿的诏书,同时掌控阿夏,让他疏远你,然后通知目前手握重兵,正驻扎在离此不远的燕州城的七弟,大昭的秦王了。”
“可是,你更能做到的是,辅佐阿夏,治理刀勒,我相信所有的王都不会反抗你的命令,哪怕你想凌驾于大王之上,恐怕也没有人有异议!”苏里疯狂而低沉的喊道,“只要你不是总想着大昭,你愿意真正的视自己为刀勒的太后,就算有人有异议,我苏里也愿意用手中的刀砍下所有反抗者的头颅!”
“可是,你为什么只想着离开刀勒!你是神山顶端最冰冷的寒冰吗?我王兄十年的时间都没能融化你的铁石心肠,让你甚至连阿夏都能轻易抛弃!”
东阳静静的看着歇斯底里的苏里,缓缓开口说道:“察汗逼我和亲,便应该知道,今生今世,休想使我喜欢他分毫。只是他的确待我极好,同时,也兑现了与大昭结盟的承诺,十年未变,因此,我也会以德报德,在他去世之后,不但不会毁了刀勒,同样的,也会助上一臂之力,至于阿夏,他已经十岁了,足够面对成长时期必要的分别、痛苦。要知道,我离开林滤的时候,她才只有六岁。”
微微一顿,东阳淡然说道:“今年刀勒雪灾,可是却没有一个部族的王,带领他的战士们抢夺大昭的城镇,苏里,你真的不明白是为什么么?还是不愿意面对?要知道,再要强留下去,我便真不知晓要帮助谁了……”
东阳微微一笑:“不如你来告诉我,我将要帮助的是谁?”
她的容颜还是如此的使人惊艳、撼动人心,可是苏里却倒吸一口冷气,这次却不是因倾慕的容颜对自己微笑而眩晕,却是因为惊吓。
察汗王兄过世之后,刀勒曾一度因为这个女人内乱。只是随着寒冬的降临,在这片严酷的肃杀之地,就是最勇猛的勇士也无法在风雪之中持续作战,更何况,十年难遇的雪灾也在今年降临,阻挡了这个可笑的内讧。
然而,在几乎冻死了十之八九的牛羊牲畜的冬天,因为察汗大王的去世,刀勒一盘散沙的现在,燕州城是虎视眈眈的大昭第一杀王,统领着墨甲兵的秦王,面对这样的局势,便是再横行无忌的部族,也知道,今年并不是掳掠的好时机,被对方寻隙发动战争并不是一件好事。
刀勒已经没有了足以服众的大王,已是一盘散沙,因为雪灾,更是没有足以发兵的粮饷。
可是,这些都不足以让苏里心寒。
东阳说的对,如果她这个昭华太后还在这里,不说冬季过去之后,各部族的王是否会死心,继续着去年没有结果的内战,乌察族当然会保护她的安全。
可是,只怕因为损失太重,这种小摩擦的内战会战着战着,到最后勾起各部族的贪婪,演变成真正的掠夺与厮杀,这个时候,无论是阿夏,还是自己,恐怕都不足以有能力命令他们,而镇压,势必会将乌察族拖下水。
若是到了这个时候,大昭又怎么会不抓紧时机,以报十年前的仇恨?更何况,在一旁虎视眈眈的,不正是大昭的杀王吗?
更令人心寒的是,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刀勒的太后,恐怕会毫不犹豫的与大昭站在一起!
苏里浑身颤抖,紧握着拳头,指甲狠狠的扎在手心里,看向这个无论容貌、性情、甚至冷漠绝情的话都能让她发狂的女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要如何?要知道,刀勒的昭华太后是不能无缘无故的回到大昭,谁都不会愿意!哪怕刀勒因此覆灭,也绝不会妥协的!”
东阳说道:“自然,不但刀勒的昭华太后不会回到大昭,甚至连大昭的东阳长公主都不会回到大昭。回去大昭的,只有我。而这件事情,除了有限的几人,也几乎不会有外人知道,并将永远不会让世人知道。”
“大昭的帝王……”
“你不用担心。”东阳看向对方,这便是大昭长公主的自信与魅力,她的信誉容不得任何人质疑。
苏里惨然一笑,刀勒可以倾全国之力,誓死捍卫他们的太后,却无法留住一个决意要走的人:“我刀勒一定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