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放下窗帘的都是不想和我们打照面的,”赵启平躺倒在床铺上打了个呵欠,眼下带点青色,“一个包间俩人,刚才过来的时候我没留意,肯定不止一扇窗户有窗帘。”
这时火车刚好缓缓向前开动出站,胡八一伸出三个手指头对他摇了摇,笑道:“我们待会就去餐车,会一会这些人。”
赵启平拉过毛毯来盖了一个角,嘴里含含糊糊应了几句,火车还没出北京市区已经睡着了。胡八一不舍得叫醒他,蹑手蹑脚开了包间门在走廊里晃了一圈,想确定刚才放下窗帘的三个包间都是什么情况。隔着门板,里头的声音只能若有若无透出来一点儿,胡八一听到其中一个包间里头的男女不知说了什么,嘻嘻哈哈地笑起来没完,还有个包间里开始打上了震天响的呼噜,唯独剩下那个包间安静得像里头根本没人一样——虽然不能凭这点就确定谁是被引出洞的蛇,胡八一还是对全然安静的那间包间把警惕提到最高。他刚想贴上去再细细听一会儿,身后传来列车员的吆喝声:“餐车开放了啊!各位旅客可以去餐车吃饭了啊!”
他面前的那扇安静若死的门猛地打开了,两个壮汉站在门口,把包间里头完全挡住了。这两人肩宽背厚,上臂处的肌肉发达得像要把袖子撑破,胡八一身高就不算矮,和他们比起来居然还有点不够看,他吸吸鼻子,确定闻到了熟悉的土腥味,刚想用黑话盘盘道,对方已经开了口,带点中原口音:“劳驾让让。”胡八一往后退了半步,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走在后头那壮汉鞋跟重重踩上他的脚趾,还碾了一碾——现在他能确定这一脚完全是故意的了。
37、摸金校尉考试科目:挖土、易经、恐怖片
餐车车厢撑死了这头走到那头也就二十来步,愣是吃出了风波诡谲华山论剑的气势来。胡八一跛着脚刚进餐车首先注意到那两个壮汉在车厢中段独霸一桌,手掌奇大无比,手指不成比例的粗短,端着饭碗的时候感觉有些小心翼翼的笨拙,像大人拿着小孩过家家的玩具,从比例尺上就不配套;隔了一张桌子坐的四位大概是蒙古人,面孔生得甚是平扁,单眼皮小眼睛,不论何时看着总像在眯着眼睛打量人似的,每人手里捏着一扁瓶的红星二锅头,不太吃菜,酒倒喝得凶;最远处靠着收银台的那一桌上,背对着胡八一的是个俄罗斯妞儿,只能看见满头金发和曲线姣好的背影,对面有个戴眼镜的瘦弱宅男,穿着格子衬衫正在用结结巴巴的英语搭讪。
胡八一拿出上车时夹在车票里的餐券,服务员收走了颇有六十年代风情的浅红色票据,很快给他上了一份儿午餐:夹生米饭一碗,齁咸拍黄瓜一碟,还有一小盘青椒洋葱炒鸡丁,他数了数,共有鸡丁五块。在墙上贴的菜谱里这玩意儿叫辣子鸡丁——还他妈不如回卧铺包间泡方便面呢好吗!他略微敷衍吃了几口,掏出钱包贴着那俩壮汉挤过去,到收银台边上管爱答不理的列车员买了瓶燕京,顺便近距离瞅了两眼那大洋马。对方也饶有兴致的回望胡八一,明显对他比对宅男更有兴趣,红唇一嘟抛了个飞吻过来,眼睛水淋淋的。胡八一低头**咳?*,拎着啤酒特别正人君子地回了座位,心想论起会撩来你比嗲赵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