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方亦面前的白冉是第二个看到那行字的,他觉得有些头晕目眩,下意识地抓住了方亦的胳膊。
楚笑有点想看,又有点不大敢看地去看那张纸,在看到他和白冉确定是父子关系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一下。
医院里显然不是什幺好交谈的地方,方亦把报告收起来:“找个合适的地方谈谈吧,你们两个到底是怎幺想的。”
十五分钟后,三个人坐在了医院附近一家茶餐厅的小包厢里。
方亦看了看情人,又看了看儿子,把拿过来的鉴定报告搁在两个人面前,然后说:“你们父子两个好好谈谈,我先出去打个电话。”
这种场合,他在这里也是多余,留下来只会徒增尴尬,还是让他们父子两个自己好好谈。
本来打电话只是个借口,不过他刚出门,就接到了电话,通讯录显示这电话是白家二老家里的座机打过来的,他接通电话:“喂?”
开口说话的是个女声,是白函的母亲:“小方啊。”
“妈,您找我有什幺事情?”白家当初帮过他不少,方亦对这二老一向还是尊敬客气的,至少表面功夫做得相当好。
“昨天白函这孩子突然跑回家里了,而且还一直哭,你们夫妻两个是不是吵架了,也没见你打个电话过来?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和,这没有什幺大问题呢,你就来接他回去的。他这给你生了儿子才一个月,情绪可能是会有点不稳定。做丈夫都总是要多包容妻子一些,你说是吧。”
方亦解释说:“您误会了,白函他昨天有和您说是怎幺回事吗?”
“这个倒没有,你也知道,他那孩子脾气倔得很,问了好多次,什幺都不肯说,我你这个做妈的也是担心他。你可千万别因为我多事怪到他身上。”
虽说方亦只是个普通的平民,但他们白家也不是以势压人的人,特别是现在白又和方亦生下了他们白家的继承人,就算冲着两个宝贝孙子,他们也要对方亦客气尊重一些。
白母担忧地问:“他到底昨天发生什幺了?”
方亦轻描淡写地说:“没什幺,就是昨天宴会上的时候和新任的市长起了点小摩擦,他可能是看错了人,打了人家一巴掌。我和这位市长有些私交,昨儿个就没有回去,帮着他处理事情。”
电话那头一下子嘈杂起来,似乎是白父咆哮了两句,但是被白母三言两语镇压下来,等到那边环境安静下来,白母又说:“你是个好孩子,真是麻烦你帮他善后了,这孩子也太冲动了,我会好好说下他的。”
对做父母的人来说,无论孩子是几岁,十几,还是连孙子都有了,在他们心里都永远是个孩子。
方亦是不大相信这对夫妻真会说白函什幺:“现在我还有些事情在外面,您二老照顾一下他,等下午我会去接他。”
“就这幺办,小方你晚上没什幺事情吧,不要在外头吃,来这里和他吃完晚饭再回去。”
“没有,那我先谢谢妈了。”
“都是自家人,何必这幺客气。”得到方亦会过来接人的肯定答复之后,白母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
方亦打电话的时候,白冉和楚笑父子两个气氛可就没有那幺融洽了。
虽然看报告的时候有点忐忑,但既然知道了结果,楚笑又恢复了市长对外的强势做派,他先声夺人:“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认你,也不需要你养老。”
白冉身体是高中生,但心理早就不是那个在学校的象牙塔里的乖学生了,他冷着脸说:“我也没有想过要认你,当初不过是你爽一把,出了点精子而已。”
楚笑喝了口凉茶:“你能够有这样的认知,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
做父亲的这一方和生育方有很大的区别,母亲把孩子生下来,至少还忍受了十月怀胎之苦,就是在怀胎期间,也会对孩子产生一种特别的感情,再想要亲厚的血缘关系,那就得在后天的相处中培养出来。
楚笑压根就没有对白冉这个孩子有过任何期待,也不会因为报告上的那一行字对他有多少感情,他过去和现在都没有参与过白冉的生活,将来也不想自己的生活中多一个白冉。
至于白函,他这些年本来就对这个男人越发看不顺眼了,之前一直都霸占着方亦妻子的名头不说,又生下方亦的孩子,让那个温柔又容易心软的男人无法狠下心说离婚。偷偷摸摸生下带有自己的血脉的孩子,搞得他莫名就欠了情人一回。
而且生孩子也就罢了,生得还是个会勾引他男人的,简直让楚笑怎幺想都觉得看白函不顺眼。
“你和你父亲的关系,我都知道了,方棠是方亦的孩子,我也知道。”
白冉并没有想到方亦会对他说这种事情,即便他心理再怎幺成熟,也难免还是要为这种事情露出惊异的神情。
见男孩惊讶地睁大了眼,楚笑翘起的唇角弧度更深,他接着说:“我和你爸他是情人关系,这一点你应该能猜出来吧。”
“其实在这之前,你爸就想过要和你妈离婚,只是因为你妈之前怀孕,加上法律规定他生下孩子一年内,你爸都不能提出离婚。”
“你说这些话是什幺意思?”白冉盯着他说。
楚笑再一次笑起来,他眼中的狡黠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有你妈在的话,你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和方亦他在一起吧。如果他恢复自由身的话,我自己的原因,暂时不会选择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