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戴保险套,所以贵船释放的jīng_yè流出来了,伊织拿着面纸反复擦拭那个满溢出来的液体。
左手无名指一动,贵船抓伤的痕迹立刻隐隐作痛。
这是他所留下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伤口。
他从来不曾粗鲁地对待自己。就像是不愿意制造任何伤口,他小心呵护的程度非比寻常。也像是叠起了无数个柔软的枕头再把自己放上去,诚心诚意地加以侍奉。
伊织一边心想不知道戒指怎么样了,一边转头看去,发现东西就滚落在贵船散乱的行李当中。等等再去捡吧。
「水……」
想喝冰凉的水。伊织先把衬衫随便穿好,走到厨房,然后打开冰箱。
「咦?」
里面有个没看过的金色纸箱,是贵船拿来的吧。拿出来之后,发现东西意外地沉重。
伊织把东西放在水槽旁边,伸手按了侧面的环扣。盖子向上开启,里面是个被黄色玻璃纸包住的瓶子。小心翼翼地拆开玻璃纸之后,出现了一瓶施有金色装饰的酒瓶。
是香槟。酒标上印着伊织出生那年的年份。
嘴角忍不住露出微笑。
贵船他知道。知道自己打算在今天做个结束,就算什么也没说,贵船永远都能敏感察觉伊织的心情,然后陪在自己身边。
他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情等待自己回来的呢。
肯定非常期待、非常不安,而且静不下心来吧。可是最后好不容易等到自己回家,却遭受了那样的对待。
一阵剧痛突然传来。不是来自于手指。而是来自于刚刚拒绝他的左手掌心。
——贵船、贵船、贵船。
纸箱再次被塞进冰箱深处,像是下了封印似的。伊织背靠着冰箱,直接坐倒在地。
已经够了,可以不必再逞强了。
啊,没错。我早就知道,自己已经彻底陷落了。
贵船,我爱你。
我所有的一切都思慕着你。
可是……
伊织用力握紧左手。
——这样就好了。
看着夏季将近却仍然阴凉的房间,伊织反反复复地告诉自己。
——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好。
只是恢复原状而已。恢复成自己和他来往之前的样子而已,恢复成过去专心工作的平稳时光。
可是,为什么这份痛楚始终没有消失呢?为什么掌心会痛成这个样子呢?
到嘴唇为止,3分
可能是闻到味道了吧。才刚来到老家门前,家里的狗彦左卫门就已经察觉伊织的到来,开始叫个不停。
全身覆盖着黄色长毛的杂种狗彦左卫门拼了命地想冲过来,但是因为脖子上的铁链而没能成功。彦左卫门发出了一点也不符合它体型的尖锐哀号声,而伊织在狗的旁边蹲下,伸手抓着它最喜欢的耳朵后面。
「过得好吗?彦左卫门。」
「彦左卫门,怎么了?有人来了吗?」
弟弟隼人嘴里咬着冰棒,身上穿着无袖背心和五分裤,踩着拖鞋从家里走出来。
一看到伊织,他嘴里的冰棒差点掉到地上。
「老哥……」
「隼人,我回来了。爸和妈有在家吗?」
伊织边说边举起了当成土产买回来的水羊羹袋子。
「你要是有事先联络就好了。爸爸他跑去打高尔夫球啦,明明天气都快热死人了。」
母亲边说边把麦茶和水羊羹放在厨房桌上。
「妈,我……」
伊织没有拿起麦茶,而是正面看着母亲,开口说道:
「我跟和美正式离婚了。」
「哎呀,是吗。」
母亲意外冷静地接受了事实。她先把水羊羹送进嘴里,然后喝了一口麦茶。
「你不讶异吗?」
「因为我早就想过你们可能会变成这样啊。唉,一定发生了很多事情吧。不过你们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直接照做应该就行了吧?」
「也是啦……」
回老家报告自己离婚这件事,明明需要相当程度的决心,但现在伊织觉得有点错愕。
走进离家之后一直保持原样的房间,伊织突然在意起里面一些不需要的东西。他打开窗户,从楼下拿来垃圾袋、尼龙绳和剪刀,开始整理房间。
还留在身边的教科书、彻底被遗忘的奖状、已经不穿的衣服,伊织接二连三地处分掉这些东西。
「和大嫂离婚,就表示老哥要跟那家伙一起生活吗?」
听到隼人的声音,伊织回头看去。
「那家伙……」
「他还在吧,在老哥的房间里。」
「你是说贵船吗?」
伊织苦笑起来。
「没那回事,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他已经不会再到我家来了。」
「喔——……」
弟弟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伊织整理物品,然后再次开口。
「是老哥把他赶出去的吗?」
手停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那家伙不是对老哥死心塌地的嘛,他应该不可能主动放弃老哥的。」
死心塌地。
弟弟这句话实在很有年代感,让人忍不住想笑。
这么说也是。
当初说要分手的时候,发生了一场巨大的纠纷,但后来还是成功分手,如今想想真的很像奇迹发生啊。
那个时候,贵船可能真的非常执着于自己。不过心里终究还是认为,那应该不是会长期持续下去的东西吧。
干脆搬家好了。
对,伊织突然这么想。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