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行礼。
安夫人无意为难与她,“薛二小姐客气,笼烟看座,上茶。”
笼烟福身,“是,夫人。”
映空居里烧着暖暖的地龙,薛婉琴身上的寒意从进屋起,便消了一大半,薛府果然不能和将军府相比,如今这天气除了薛老爷要处理公务,书房里时时刻刻烧着地龙,其他房里离烧地龙的日子还早呢,基本得等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府上才会烧起来,如今这天便只能抗着,手炉已是极限,只那手炉用的是炭,烟味极重,用的时间稍久些,免不了要咳嗽一番,薛婉琴自然也不喜去用,如今被将军府的暖气一烘,倒是没来由的嫉妒起薛婉凝来。
不过正事要紧,薛婉琴暖了暖身子,便说起了正事,“琴儿此次前来,一为拜会安夫人,二则因家父家母多日不见姐姐,难免思念,特意让琴儿前来看看,姐姐来将军府时尚是病体,也不如如今可有好些?”薛婉琴说着眼眶便红了起来,好似真想极了自己的姐姐,这也怪不得她,薛婉凝入将军府多日,薛婉琴日日派人前去打探,可却是半点消息也无,本来打着将军府先将姐姐的消息透露一二,自己再接机登门拜访的算盘,算是破了,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父亲的脸色也一日差过一日,最近更是连母亲的扶云居也不愿踏入,日日与那六安缠|绵,自己若再不亲自来这将军府打探,怕是很快母亲就要在府里失势了。
听了薛婉琴的话,安夫人眉心一皱,这都是什么规矩,主人家还没开口问,这做客的倒先说上了,这说的又是什么?长辈不来派个小辈来,还责怪将军府把薛大小姐拘起来,不让亲人相见,也不瞧瞧当初是谁干的那起子事,安夫人当下心里便起了火气,但薛婉琴毕竟是小辈,错不在她,安夫人自然不会因此迁怒于她,“你姐姐身子已无大碍,只不过如今天冷,我舍不得凝儿回去受寒罢了,你且回了你父母,等明年开春,天暖和些,将军府自会把人送回去。”
薛婉琴脸上的笑立马就挂不住了,明年春天,掐指算算还有好几个月的光景,这其中变数太大,薛婉凝断然不可长留将军府,自己此次前来就是想法子让姐姐回府的,毕竟还是府里好拿捏,将军府太远自己的手还没那本事能伸到这,“此事兹事体大,小女需回了父母再说,断然做不了父母的主,不过琴儿久未见姐姐,不知可否与姐姐叙叙话,也好一解思念之情。”
这般请求确在安夫人意料之中,可巧了正说着,笼烟捧了茶进来,笼烟不过安夫人身边的侍女,这茶不过从茶室捧来,来回也才几句话的功夫,笼烟却特意披了件狐皮的裘,只这狐并非珍贵的白狐,可也胜在毛色鲜丽,还是府里二公子围猎时猎得的,笼烟进屋自有丫鬟将她的裘解下,若是旁人不知还以为那笼烟是个大家小姐呢,薛婉琴手心紧紧攥住,她今日特意也穿着裘来,那裘已是不错,还是自己去荣国公府时,外祖母特意赏赐,可惜穿的年岁久了,早已不复当年的光泽,如今和笼烟的一比,更是黯然失色,没想到自己一个官家嫡女这身上穿的,竟还不如将军府里的一个小小侍婢,这番公然打脸,薛婉琴脸上的笑立马就挂不住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笼烟那身裘衣,恨不能将那狐裘烧出两个洞来。
安夫人状似没看到薛婉琴的失态,反笑着问笼烟,“外面有这么冷吗?都穿着裘了,怎么还打着哆嗦。”
姐妹叙话
笼烟替薛婉琴奉了茶,又将另一杯递到安夫人手边,“可不,今日这天气,奴瞧着又冷了几分,刚还吩咐婆子将薛大小姐房里的地龙烧热些,薛大小姐身子金贵,受不得一点寒气。”
安夫人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抿了口茶,复又看了眼笼烟,满意道:“这茶泡的不错,该赏。”
笼烟:“夫人说笑了,本是奴婢分内之事,难得的还是薛大小姐上心,知道夫人爱茶,日日采了这晨露奉来。”笼烟这话说的不假,薛婉凝闲暇时看过的杂书可不少,如今见祁子璟和安夫人相处并不如原著上写的那般不睦,安夫人甚至算得上对祁子璟处处关心,比对二公子还要上心不少,薛婉凝当下变动了讨好安夫人的心思,可惜她一个久病客居之人,身无长物,但凡她想得到的安夫人都不缺,难得见安夫人爱喝茶,才动了这番心思,便是这事薛婉凝也想了许久,这采集晨露好处甚多,晨露,晨露,顾名思义起的得早,早上寒气重,免不了自己这伤寒之症得多拖上几日,也能借口在将军府多呆些时日,晨露虽少,但这心意难得,安夫人便是不用,也会惦记着自己这份心,左右也留个好印象,便是那假傻子祁子璟见了,不还得在心里暗暗夸上一句有心了,正可谓一箭三雕的好事,薛婉凝怎可能不做。
安夫人夸道:“凝儿确实有心。你且去将凝儿唤来,就说她妹妹来了,让她来叙叙话,这天冷,凝儿那孩子心大,你记得提醒她多穿些,免的一会难受。”
笼烟福身,“是,夫人。”便去映空居偏室唤薛大小姐去了。
薛婉琴听的安夫人这一通吩咐,心里更不是滋味,区区一个野丫头,也就安夫人这等蠢人当她是个宝,等到时知道她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