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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蒙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林微微和苏洛河早已经离开了冉城,一人一马的疾速往戚林城的方向奔驰而去。
昨个儿只睡了小半夜,林微微的头很晕,眼皮的架打得相当厉害。转头看看苏洛河,发现他倒是神彩奕奕的。
林微微觉得奇怪。夜里睡不着的时候起身,见着苏洛河在她门外蹲着。夜半的时候惊醒,苏洛河说是将那埋伏在暗处的一众官兵赶得远了些,这才过来叫她起床。这么想来,苏洛河一晚上都没有睡吧,怎么此刻竟然神采飞扬?
林微微奇怪着,定在苏洛河身上的目光便久了些。
或许是被这道眼神盯得太久,苏洛河直觉意识到了什么,暗暗斜了一下眼,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苏洛河揉揉鼻子,挺挺胸膛,尽量将自己的姿势调整得更英姿焕发一些,却始终没有望回那个人。
林微微松松抓着缰绳,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睡眼惺忪,耳边呼呼刮过的暖风和着踢踏踢踏的马蹄声仿佛催眠曲一般。
终于,在阳光初照向大地的时刻,林微微以一种相当涣散的姿态坐在马背上,两指轻轻勾着马缰,沉头睡熟了。
苏洛河估摸着方才在城外的那个马场里头选马的时候费了不少时间,赶到戚林城最快也要断黑的时候了。反正紧赶慢赶的都要耗上一整天时间,这么急急赶路,还不如先歇一歇透口气,吃些点早饭填填肚子之后再上路来得好一些。
如此一想,苏洛河觉得自己考虑得很周到,很意气风发的摆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俊逸姿态对林微微道:“停一停,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
苏洛河难得声音柔软,不叫嚣,更不叫她丑八怪,林微微却很可惜的一样也没听见。
此时的她以一种松弛得不能再松弛的架势坐在马背上,马儿一起一伏,她也跟着软了筋似的一起一伏,手臂低垂着,方才指上还勾着的马缰,颠簸之中早已从指尖脱出。
苏洛河瞪眼看她呼呼大睡,脸上一时青一时又白,左右变化了好几个表情后,最终定在了勃然大怒上。
也是。他难得顾一次形象装得英姿飒飒,想要树立下自己在这少女心中高大威猛的形象,却没想到旁边这人什么也没瞧见。
只是,苏洛河还没来得及发顿脾气,还没来得急咆哮着将林微微震醒,她座下的那匹马突然改道,朝岔路的另一处奔去。
苏洛河一惊,立即一紧缰绳驱马狂追,前面那马却洋洋得意地回头朝他看了一眼,仿佛是在炫耀自己出色的爆发力,于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拉开了一些。
苏洛河很汗颜。
之前在马场之所以会耽搁那么久时间,完全是因为这匹被林微微一眼相中的棕马,据说爆发力和耐力皆是惊人的,马场中一时间找不出能与它并驾齐驱的另一匹来。
林微微十分不舍地摸了摸马儿的鬃毛,对苏洛河说:“要不还是你选吧,你选两匹差不多的。”
苏洛河叼着一颗草根,上下打量着那匹马,半晌后说:“就这一匹吧,有什么好换的。”
林微微提醒他,“我们两个要一起上路的,到时候不管是你骑这匹马,还是我骑这匹马都必然要甩出对方很大一截。”
苏洛河懒懒看她,“这匹就给你骑,反正看着你也是个技术差的,配匹好马才能不被我甩出很远。”说着,苏洛河招呼来马场老板,“帮我找一匹除了这马之外最好的。”
要想在一群平庸之辈里面挑出一匹最好的,实在是一件磨人的事情,不是这匹脾气不好,就是这匹耐性不够,不是这匹爆发力不好,就是这匹身子孱弱。
苏洛河越选越气,索性挑了个什么都是中等货色,却又没有什么大毛病的一匹来,便赶紧和林微微上路了。
实在也是他技术好,一路上竟也能轻松与林微微并驾齐驱,一时间便大意了没有仔细注意林微微那头的动静。等这稍有些迟的一个发现,林微微那匹马都已经跑到半里开外了。
苏洛河咬牙切齿的驱马去追,却被越甩越远,心里一横,一个身子跃了出去,飞步上前去追林微微的马。
他忍着不去叫马背上睡得香甜,几乎要流出口水来的林微微,怕这一叫令得她一惊,从睡梦中惊醒后直接从狂奔的马背上摔下来。
摔断一只胳膊一条腿的事小,苏洛河想,要是脸朝地的摔下来,一不小心真摔成了丑八怪了,嫁不出去找他负责,那就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苏洛河屏气狂奔,追了一里,总算追上了那匹狂奔的马,可恨马背上的林微微依然睡得香甜无比。
一个纵身跃上马背,苏洛河一手环紧林微微,一手紧住马缰,立时刹下马蹄。
林微微睡眼惺忪,看到一只紧握缰绳的手,突然意识到自己被人环抱进怀中,温温暖暖的胸膛紧紧贴着林微微的后背,心口扑腾扑腾的跳动感染着林微微的心脏也腾腾急速跳动起来。
脑中一片空白,林微微迟钝地缓慢地回头,朝那一手紧紧环抱住自己的人看去,正对上苏洛河气急败坏的一顿训斥:“知道醒来了?怎么不干脆把自己摔死算了?!”
林微微脸一阵青一阵红,脑筋转了半天才想明白,大约是自己刚刚睡着了,松了马缰十分危险,所以才惹得苏老大很不开心。
不过,苏老大怎么会坐上自己的马?
林微微不大舒服地侧了侧身,想从苏洛河的环抱中挣脱出来,苏洛河哼了一声,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