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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檀香缭绕。
林老爹说:“若你愿意,我便奏禀圣上,你便能承了他的官爵。”
许久的沉默后,张良却只问来一句:“老爷,你昨夜说的那些,还算不算数?”
林老爹一愣。
张良抬头看来,双目一扫往日的冷峻坚毅,竟烁烁如燃起两篝烈火一般。“昨夜老爷说的是,你不愿意微微与我卷在一起的唯一原因,是因为那谋逆的罪名。现下,圣上为陈世杰翻了案,我便没了这个牵连而来的罪名。……所以老爷,我是不是可以娶微微?”
沉吟片刻,林谓缓缓道:“你七岁入了林宅,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你品性如何,待微微怎么样,我都看在眼里。诚如你所说,我不愿意的唯一理由,便是你头上那随时会扣下的谋逆罪名。不过,现下圣上已为封箱案累及之人翻了案,我这层担忧便也没了理由。”
张良听他如此一说,眼眸中的火光更甚。
话锋一转,林谓盯着他的双目淡淡道:“不过,我希望你能承袭他的官爵。微微是我的独女,也是士族门阀的出身,我希望她的以后依是荣华富贵。……张良,我知道你并不想要承袭他的官爵,但是我不希望微微日后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生活。……所以,就这一个要求,你能不能够答应我?”
林谓以为这个答案他将会等待很久,却没想到张良不待一刻便即做了回答:“可以。我愿意承袭他的官爵。”
……可以……
虽然本心不愿意与陈世杰沾上关系,但如果这是林谓能使放下心来的唯一方式,那便什么都可以。
林谓背着手,朗朗笑起来:“张良,其实把微微交给你,我才最放心。……他被我灌坏了,我怕别人也容不下她那刁钻的脾气。……行了,你让刘管家把微微给我叫来吧,我们三人在这把话给说明了。”
张良点点头,起身要走,却又林谓叫住了。
“张良,待你承袭了官爵可要记住,聘礼什么的一样也不能少。……我希望,微微是风光大嫁。”
“好。”张良说完,匆匆忙忙地走了。
在院外等了许久,张良盼来的不是林微微,却是满头大汗的刘管家。
“良儿,这,这微微不知又上哪去了,叫着人满地儿的找都没找见。”
“八成是去夏涟漪那了吧。”张良安慰心焦如焚的刘管家。有了上次林微微离家出走的经验,刘管家一时寻不到人,急得肠子都疼起来了。听张良这么一说,也觉得有几分可能。
毕竟林微微从前也经常这样,家里没什么好玩的了,便会溜去找夏涟漪玩。只是后来夏涟漪成亲又生了小孩,林微微便去得少了些。
刘管家随即定了定神,道:“老爷吩咐看住微微的那王灿也不见了,八成是陪着一起出去了。是了是了,有人看着我还是少操些心。不过那也是个呆子,出去了也不留个条给我,吓得我一身冷汗。”
张良笑道:“微微若是要出去,便是我跟着也没空留个条给您的。”
刘管家一听,便即哈哈笑起来:“是啊是啊,小姐那副风风火火的模样,拽都拽不住,怎么有空留个条呢。嗨,我去忙了,也不操这个空心了。”
张良点点头,目送刘管家远去。想了想,便朝着林微微住的那个大院走去。
在林微微屋外的台阶上坐了不知多久,张良眼见日头西斜,天上蒙蒙起了大团大团的乌云,担心将会有一场滂沱大雨而至,便起身想要寻一把伞去门外等她。或者如果她还没踪迹,便要去夏涟漪那将她抓回来了。
下雨的时候,林微微最喜欢撑的是那把绘着芙蓉花开的油纸伞。不过林微微撑伞的时候总是很莽撞,走在雨里头经常喜欢旋着伞柄转呀转,一柄伞撑不了多久就会突地被豁开一道口子。
每到这时,林微微都会拎着那柄烂伞跟在张良屁股后面转啊转,一边用不大诚恳的语气拜托道:“张良哥哥,我那伞又被刮烂了,你帮我再寻把一模一样的来吧。”
“又坏了?给我看看这回坏成什么样了?”林微微吐吐舌头撑开的伞,总会一次次刷新张良的感官。
“嘿嘿,我在塘边看鲤鱼,不知道为什么突地一滑,也没个扶手的东西,我就拿伞一磕,挂在了枝头上。看看,我没掉到塘里去,是不是很聪明?”
“这是被夏涟漪家那胖头小子撕坏的!这回可不怨我!!”
……
反正,总是有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想起这些过往,张良浅笑着,推门走入林微微的房间,拿了那柄已落了些灰尘的油纸伞正要离开,却蓦地听到一点声响,从林微微的床下传来。
顿住脚步,侧耳聆听,那从床下传来的声响却毫不顾忌的更大了些。
张良一凛,掀开垂下的床幔便朝那处抽剑刺去,刺下两分距离,张良猛地看清床下被绑成粽子状的人,忙别过剑去。
“王灿?”张良将那人拖出来,除了堵在他嘴里的破布,一边松绑一边问,“你怎么回事?怎么被绑在这里?”
王灿大口大口吐气,好半晌终于回过神来,掐住张良的肩膀惊慌道:“我是被小姐打晕了绑起来塞到床下的。小姐,小姐她八成是又跑了!”
林府门外。
苏洛河叉腰在那站了好半天,吹眉毛瞪眼睛的,却一动不动,且一言也不发。
朱八刀哼哼道:“少爷,什么时候能进去混口水喝啊,渴死了。”
苏洛河气势汹汹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