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顺势把下巴放在闷油瓶的爪子上,他僵了一下,但并没有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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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子碰爪子神马的,你们懂的~卡车开了半宿,把几百只狗运到郊区一个废弃的工厂院子里撂下就走了。穿制服的人没有再来过,连劣质的狗粮或者干净的饮用水都没有人提供,好在闷油瓶平时吃的不多,还喜欢把吃不完的食物藏起来,吴邪才没像其他笼子里的狗那样,饿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风吹日晒没食没水地熬了两天以后,穿制服的人又来了,这次还带了一些陌生人,那些人把院子里的狗数了一遍,满意地递了一摞粉红色的纸片给穿制服的人,吴邪知道他们又被卖了,而且看买主那只数数不看品种的样子,就知道凶多吉少。
放狗的笼子再次被抬上大卡车,车子很颠簸,但是为了积攒体力,吴邪还是卧在闷油瓶身边,强迫自己睡一会儿,直到被一种掺杂了恐惧和绝望的叫声惊醒。
那个时候,太阳已经落下,但是天还没有全黑,吴邪和闷油瓶的笼子恰巧被放在了最外层,视野很好,那车在门口停了片刻,看门的从车窗递了个本子给司机签名,然后车子才重新启动。吴邪感觉到闷油瓶又拍了拍他的爪子,他就侧头碰了碰对方的鼻尖,强笑着说:“没事,小哥,我不怕。”
话音未落,一张带着血丝的怪物的脸突然贴上笼子边,它没有皮毛,像蝙蝠那样四肢长开,空洞的眼眶里没有眼珠,嘴巴大大地长着,牙齿锋利,吴邪吓得脑子嗡了一声,蹦起来退了好几步,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整个身体都在哆嗦着。闷油瓶也站了起来,却是凑到笼子边细看,皱起鼻子使劲嗅了嗅,终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用怕,只是风干的尸体。”
吴邪定下神来,走到闷油瓶身边向外看,偌大的院子里,数着无数一人多高的钢管,钢管之间拉着绳子,绳子上吊着层层叠叠的尸体,狗的尸体,都剥了皮,四肢用竹片铁丝撑平,像板鸭那样挂着风干,有大有小,排列得整整齐齐,十分狰狞可怖。而那凄厉绝望的同类的叫声,也越来越近,卡车里的狗亦有所感应,纷纷嚎叫起来。
夜风冷冷,狭小的铁笼中,所有的快乐和希望仿佛都已经远去,只有那群鬼夜哭般的嚎叫纠缠不去,和着尸体相互碰撞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给吴邪一种仿佛身处地狱的感觉。他脊背上的毛都炸了,爪子鼻头骇得冰凉冰凉。
“积尸地。”闷油瓶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好奇怪的话,把吴邪从恐怖的境地里抓了出来,他侧头看闷油瓶,只见那双漠然的黑眼睛里有光闪过,一时也忘了害怕,凑过去轻轻地咬了一下闷油瓶的耳朵:“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闷油瓶又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觉得……曾经到过相似的地方。”
吴邪叹了口气,强笑着跟他碰碰鼻子:“那好呀,既然你逃过一次,就一定能逃第二次……”
闷油瓶什么都没说,只是望着那些层层叠叠的尸体,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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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真被吓到了……
不过,有小哥,不害怕,哥会保护你的!!
第6章
漫长的一夜,吴邪几乎没睡过,他和闷油瓶背靠背聊天,确切地说,是他负责聊,闷油瓶负责看天,他絮叨了很多以前的事,比如爷爷的老故事,或者导盲犬基地的各种训练。闷油瓶一直静静地听着,在吴邪情绪低落的时候,他就会侧头跟吴邪碰碰鼻子。吴邪把这个动作视为安抚和鼓励,快天亮的时候,他低声说:“小哥,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跑出去。”
闷油瓶看着他,下意识地拨弄了几下怎么也打不开的笼子门,老灰狗不知道被搬到哪里去了,现在他们的笼子两面贴墙,外面是无数其他的笼子,隔壁关着三四只不到四个月的小白狗,挤成一团,在夜风里瑟瑟发抖。吴邪拧过头,直视黎明前的屠宰场,层层叠叠的风干狗尸飘飘摇摇,彼此碰撞,蟑螂排着队窸窸窣窣地爬过墙角,那么冷那么恐怖,他下意识地贴近了闷油瓶,一字一句:“千万不要犹豫,总之,活下去才能找回失去的,你知道。”
闷油瓶没说话,像他平时的风格一样,只是碰了碰吴邪的鼻子,吴邪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却又不好意思再说下去,干脆将下巴摆在爪子上,闭目养神。
上午的阳光灿烂,屠宰场里十分平静,只有一辆冷冻车进来运走了不少风干的狗r_ou_,闷油瓶撕开了之前狗贩子放在笼子里的一张防潮垫,从里面叼出一根没开封的火腿肠来。吴邪一点胃口也没有,但还是在闷油瓶的坚持下吃了几口,还把一大块推到隔壁的笼子里,那几只小白狗早就饥肠辘辘,连一块小r_ou_渣都舍不得浪费,全都吃得干干净净,眼巴巴地瞧着吴邪。
吴邪无可奈何地摊开爪子,表示他真的没藏着好吃的:“要藏也是他藏嘛,我都找不到。”
擅长藏食物的那个家伙十分无辜地蜷成一团,用毛茸茸的尾巴挡住口鼻,仿佛睡得很香。
半下午的时候,来了三四个壮汉,其中一个拎着又长又锋利的尖刀,假寐的吴邪立刻警觉地醒了过来,闷油瓶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