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开门,女主人显然有点吃惊。她睁大眼睛稍微愣了愣,让开路让费利和小布进屋。
“你们坐吧,我去给你们倒水。”女主人看起来有一点拘谨,双手不停的拉扯着自己的衣服下摆,然后转身往厨房走去。
“不用了,我们只是来问一些小问题,你不用紧张。”费利看出她明显有些慌乱,所以出言安慰,他回忆着案件资料上的内容说,“我记得你叫--任女士?”
“任小梅,我叫任小梅。”女主人局促的笑笑,神情有些不自然。
“你不用紧张,案子已经查的很清楚了。”费利平和的笑笑,“我们只是进一步来了解一些情况。”
听到费利的话,女主人的情绪显然有些镇定下来了,她搬来一旁的椅子,坐在费利和小布对面,面露疑惑的问:“案件不是已经查清了吗?还有什么需要问的?”
“是这样的,”费利解释,“直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搞清这个老妇人的名字和身份,请问您知道吗?毕竟她是你们家的保姆,而且据那个小保姆所说,她起码在你们家工作半年以上了。”
“是两年……唉……这都是我的错。”说到这里,女主人低下头叹了口气,又皱着眉头抬起头来,言辞恳切的说,“她年纪那么大,又没什么亲人,还要给人做保姆,确实过得挺难,当初我也是看她可怜才收留她的。警官你知道,a市的生活压力多大啊!我和我老公都是上班族,在这个城市里养两个孩子确实非常吃力,所以我必须得请个保姆来照顾他们。当时我也是没办法了,所以才找了周姨。她在我们这里工作,我们包吃住,她每个月只收五百块钱。你知道现在找个保姆有多难,这种价格现在上哪里还能找到呢?而且,周姨虽然年纪大了,但还算勤快,照顾孩子什么的还都非常用心。所以她的来历我们都不问了,我只知道她姓周,她让我们叫她周姨,年龄嘛,现在大概有七十多岁了……其他的我真不知道……”
两个孩子?费利终于明白为什么孩童房的床有那么大了。费利接着追问:“你们找她当保姆的时候有没有看过她的身份证?或者说,她有没有告诉你们她来自哪里,是什么地方的人?还有,她有没有亲人?有没有人来看过她?”
“唉,周姨她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孤寡老人。”任小梅叹了口气,有点感慨着说,“我听她自己说过,她的身份证丢了,到别的地方当保姆人家都嫌她没证件年纪又大,所以过的挺难的。她自己说自己是郊区乡下来的,丈夫孩子都死了,家里的房子也倒了,实在是孤苦一人才会想办法到城里来当保姆的。我、我真的是看她实在可怜,年纪又这么大了,才收留她的……而且周姨干起活来,丝毫不比年轻的小姑娘差,身体也还算健壮……警官,我跟你们说实话,我丈夫那个人心善,他跟我说过,等周姨年岁大了,就为她养老送终。我真的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
说到这里,任小梅用手帕的脸上胡乱抹了几把,别过脸去,神情似乎挺难过的,却不见什么泪痕。
费利看着面前的女人,他总觉得,尽管她努力想要扮演一个受害者家属的角色,但从她的目光里、表情里、或是身上的任何一处,都看不出丝毫的悲伤。或许这位女主人有那么一点点的惊讶,或许有那么一点点的疑惑,但就是没有悲伤,她的眉梢眼角甚至还有些说不上的喜悦之情。
看着面前的女人,费利的眉头越皱越紧,然后他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请问你和你婆婆的关系好吗?”
听到这个问题,任小梅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才惊讶的张大嘴发出了一个音节:“啊?”
费利看着她,慢慢的重复自己的问题:“我想请问一下,你和你婆婆的关系好吗?”
任小梅足足沉默了二十几秒钟,随后她抬头看着费利,眼神有些复杂。过了半晌,她的手指紧紧握了握衣角,叹了口气开口说:“和你们说实话吧,我和我婆婆实在是合不来,自从她搬到这儿,我和她不知道吵了有多少次。说实话,周姨会杀掉我婆婆虽然让我很惊讶,但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周姨在我们家干了两年了,虽说平时也会出一些问题,但我们体谅她年纪大了,也不会多说些什么,而且她照顾孩子也算细心,脏活累活也从不顾忌,做饭干活一都算得上勤快,我们对她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可是我婆婆在这住了半年,就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骂周姨。她还和我吵,非让我把周姨给赶走才算完……周姨她比我婆婆还大上十几岁呢,这样被骂久了,谁受得了呢?”
费利和小布对视了一眼,小布皱起眉头,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费利则摇了摇头,又重新看向面前的女主人。
或许任小梅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说刚才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神情不自觉的带着些许厌恶。而刚才还只能从眉梢眼角看出的喜悦之情,现在无法掩饰的从眼神中流露出来。这不由得让费利感到有些好奇,那个死去的张惠菊到底有多惹人讨厌?
想了想,这些疑问不是能够当着当事人问出口的问题。费利站起身,礼貌的点点头说:“谢谢你的配合,我没有什么想问的了。”
任小梅和小布也站起身来,然后任小梅跑过去打开了门,费利和小布一同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费利突然想起了灶台上的那点灰烬,那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