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喜色慢慢渗出皮肤的表层,硬是把一张黑脸洇成如花的微笑。下一秒,沈长乐很没骨气的凑近楚见,贼贼地说:“要不,您把我所有的书都给签了吧!”
楚见冲他勾勾手指,他低头凑过去。楚见抓着他的头发呼呼一通揉,揉完了拽住他的衣服领子,眯着眼问:“你说你想什么呢?想什么啦你?”
你想什么呢,跟个小女生较劲?
你想什么啦?我就给人写个名字而已?
沈长乐极度不好意思,脸憋得通红,因为他听懂了。而旁边的孟洋则附和着说:“就是,还让人给你把书都签了,想什么呢?”
四十一
放学的时候,楚见把那本《面具馆》悄悄塞给沈长乐,“知道你好这口儿,快点看啊,看完了还给我,别给人弄脏了皱了折了,不然我没法跟小乔交代。”沈长乐捧过书,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他学着乔琳琳的样子,嗲嗲地说:“楚见你真是个好人。”换来楚见一记爆栗。
如今《面具馆》还没归还,自己“求”来的墨宝倒成了罪证。
看来要么揪出孟洋,要么自己扛下来,不然,吴班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多大点事儿啊?乐乐想,不就是赔礼道歉么,大不了让他拿书丢我一下,再说啦,班长平时挺大度的啊,想来也不会太难为我。于是,他很义气地对吴鑫说了句:“班长,对不起,那个,是我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认打认罚。”此话一出,楚见诧异地扯扯他的袖子,瞟了一眼正在装没事人的孟洋,成功地看见那小子不可思议地回过头,却因为动作太猛而掉下凳子;李晓也愣在一边;所有知情人都用看败类的眼光看着孟洋,就连受害人都眼前一亮,吴班长的脸色迅速地缓和下来,“敢作敢当就好,这样吧,认打呢咱就凳子腿十大板,罚就是要帮我做件事”,沈长乐自动地忽略了第一个选项,“做什么事啊?”
“其实也简单,”吴鑫回答,脸上甚至带上了点狡猾的微笑,这笑容看得楚见心里发毛。要说一班的吴班长虽然成绩不是最好,但是其他各方面的能力还是很强悍的,组织个活动,安排个任务,都能井井有条,班上的人也都很配合,而且他还很会做人,从来不干打小报告、以权谋私、拿着鸡毛当令箭等等惹众怒的事情,所以在一班的威信也大大的。以楚见对他的了解,今天他进门就出愁眉苦脸的,肯定是有什么犯难的事情了,不然这样一个误打误撞的小插曲应该不至于让他不依不饶。
果然,吴班长接下来的话挑明了原委:“年底有市里的领导来咱们学校慰问,学校会在礼堂安排一场迎新春的演出,要求高三的每个班至少要出一个‘像样的’节目,”他特意在“像样的”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我看就你吧,你准备准备,到时候你上。就这样。”说完生怕沈长乐反悔似的赶紧跑掉了。
等沈长乐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他只能对着吴班长的背影大喊:“你别走啊,我给你找凳子腿去……”
吴班长一身轻松地向班主任办公室走去,先前班主任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事不好办,本来班里才艺能手就不多,而且不是为人矫情的就是从不问世事的,况且现在正是备战期末考的紧要关头,谁愿意浪费时间精力在这些没用的地方啊?可是偏偏学校领导还非常重视这件事,凑合不得、糊弄不得,为了弄得“像样”,他几乎私下找到了所有他知道的跟才艺沾点边的同学,好话说尽,但是最终没人肯去。
这事也不能怪同学们,只是上一次场倒也没什么,问题是每天都要抽出下午自习课集中排练,咱们可是高三啊,时间就是生命,每个人每一秒都争先恐后的往前冲,谁有心思唱歌跳舞啊?更何况是在一群可能根本不屑于看这样一场业余表演的领导面前。
学校搞什么?他本人对此也是相当不满,可是作为班长,这话他不能跟班主任说,只能硬着头皮上,几番挫败之后,去跟班主任复命,班主任一瞪眼,“不管怎么样都得给我弄出一个来,实在不行就你上。”
就在吴班长郁闷之极时,一本书砸中了他。
终于可以借机把烫手的山芋给扔掉了,吴班长打心眼儿里感激那个不长眼的拿书丢他的人。
吃饭的时候沈长乐两眼望天,这顿是孟洋请的,特意要了食堂里最贵的几份菜,楚见坐沈长乐旁边,对面是孟洋和肖千木,孟洋把各种菜往乐乐同学的餐盘里放,“乐乐啊,你多吃点,今天你算是救了哥哥一命,大恩不言谢,来来吃肉。”肖千木一脸鄙视地看着他,时不时的从桌子下面踢他一脚,沈长乐更是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在思考更像是在发呆,最后他一拍桌子说:“孟洋,这个事还是你来吧,我哪会什么唱歌跳舞啊,我普通话都说不利落,走路都会摔跤,不行,我上不了,你上吧。我这就跟班长说去。”说着就要起身。
孟洋一把摁住他,几乎哀求:“别啊,乐乐,我更不行,我这嗓子喊出来的声都是要命的啊,你就勉为其难吧,勉为其难吧……”
肖千木看俩人在哪里撕吧,而楚见则是一副不用理他们的样子,继续吃饭,还时时拿手扯着沈长乐的衣角,以免沾到菜汤。直到吃完饭,沈长乐也没有把这差事转嫁出去。
整个下午,某人神情恍惚。放学的时候,肖千木实在是看乐乐同学神情凄惨,忍不住小声地跟他提醒:“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