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打算?难道真的要回去送死?皇上早就对你们起了疑心,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郑铎眼底一片晦暗,点了点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魏庆让他一句话噎了半天,手指恨不得戳到他脸上,恨铁不成钢地盯着他,最后一阵脱力,收了手狠狠搓了把脸,无奈道:“唉……你这话,说得也对。可是……你们明明只有功没有过,就这么白白枉死,那也太不值当了!”
旁边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吃了败仗,就是大过。”
郑铎一惊,连忙回头,一看郑莽不知何时醒了,说完一句话正费力地喘气,不由大喜过望:“大哥!你终于醒了!”
郑莽面色灰白,嘴唇青紫,闭了闭眼将颓丧的情绪掩住,苦笑道:“这次是我拖累你了,不该擅自离京。”
郑铎却一脸的无所谓:“身为将者,就该做好马革裹尸的准备,一条命而已,死了就死了罢,没什么。”
魏庆听了直摇头,在他后背拍了拍:“马革裹尸与冤死可是天差地别,这次皇上若是真要对你们问罪,那罪名绝对不是战败,而是通敌,这死法,你当真愿意?”
郑铎听了怔愣半晌,没说话。
郑莽无奈:“你何苦拦着我,我干脆战死倒好。”
“这怎的又成了我的错了?”魏庆瞪着眼看他们,“我是不忍心看你们丧命!”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什么也没说,皆是一脸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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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城一战获胜,消息传回靖西王府,贺连胜高兴得哈哈大笑,即刻命人将消息告知家中的儿子儿媳,又转头问传信之人:“现在大军安置好了吗?”
那人抱了抱拳:“回王爷,几位将军正在临城安置兵力,不日就会回来。”
“好!好!”贺连胜高兴得连连点头。
没多久,贺翎疾步赶了过来,高兴道:“爹,听说临城已经攻下了?”
贺连胜一脸笑意,点了点头,将捷报递到他手中。
贺翎迅速扫了一眼,目中露出沉思,最后抬头道:“爹,郑莽、郑铎两兄弟,你觉得如何?”
贺连胜胡子一颤,笑道:“愚忠!”
“那如果他们对贺家愚忠呢?”
贺连胜神色一顿,连忙转头看着他:“这样又忠心又能打的将军,只嫌少不嫌多啊!可惜那郑家兄弟宁死不屈,最后还跟着魏庆逃了。翎儿,你可是有什么好法子?”
贺翎眉眼间绽开笑意:“法子是有,不过不见得能成功,就看赵暮云他还保留几分人性了。”
“哦?此话怎讲?”贺连胜疑惑地看着他。
贺翎也不卖关子,笑道:“当初在涿州可是将赵暮云的一众妻妾子女都抓起来了,就算女眷没什么价值,但剩下的几个孩子毕竟是他赵家的骨肉,多少可以拿来试一试。赵暮云现在手边就只有一个儿子,剩下的这些,也不知他心疼不心疼。”
这法子说起来有些不道义,但两军对垒,本就不是讲道义的时候,与赵暮云的阴损手段相比,他们这已经算是足够仁慈了。
“至于郑家兄弟,先把人要过来再说,按照他们的性子,绝技不会诈降,愿意弃暗投明的,我们就用,不愿意的话,就把他们杀了,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贺连胜听了笑意更深,显然对此还是有几分信心的,想了想,又面露焦急之色:“此事不能拖,应即刻去办,可别我们的筹码还没摆出来,人就被砍了。”
贺翎点点头:“爹放心,我这就安排下去。”
92、揣章度试探
将近年底,顺利攻下临城的贺家军主力终于回到西北,将王府上下严肃太久的气氛渲染得热烈喜庆,贺连胜面带笑容,终于将之前诸多不顺造成的阴郁情绪撇开,连带着府中的下人都敢嘻嘻哈哈笑闹起来。
此战虽是赵暮云主动挑起,贺家却因为早有准备而顺利攻克,这对于贺家来说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因为临城距离京城已经不远,攻下了临城,连带着把那里整个州郡都划归贺家治辖,下一步渡过临水再稍稍东进,就可直逼长安。
大军回来时已经快接近年底,几个外出打仗的儿子终于带着一众将领回到王府,贺连胜坐在大厅的正中,面露欣慰地乐呵呵笑着,听着贺翦向他禀报战事中的具体细节,时不时抚须点头,最后开口,对军中立了功的诸位将领lùn_gōng行赏,很是褒奖了一番。
当天,靖西王府照惯例举办了庆功宴,贺连胜将目光转向安平王与他身边两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儿,笑道:“赵暮云手下能征善战的大将倒也不少,尤其是那郑家兄弟与魏庆,都是有胆有识之辈,若不是你们父女及时增援,此战我们想要将临城顺利拿下,恐怕不易啊!来,我敬秦兄一杯,聊表谢意!”
安平王笑得满面红光,连忙举起酒盅,乐道:“王爷此话说得可就见外了,我秦鸣山早就说过,今后与王爷同气连枝,既然上马杀敌是我们的看家本事,哪有不出力的道理?这杯酒应该我敬王爷!”
两人相视一笑,极其豪爽地将酒饮了。
贺连胜放下酒盅,摇头叹道:“你这两个丫头真是太难应付了,对我讲了一大堆道理,我一个大老粗说不过她们,只好让她们出战,好在是平安归来了,我总算可以对你有个交代。”
安平王哈哈大笑,神色间颇有些自豪:“都被我惯坏了,王爷见笑!等她们嫁了人,让婆家约束着,想上马杀敌都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