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的慢了点儿:“他现在这样能醒?还是你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我要继续和他在这件事儿上扯皮就得吵起来,于是我问他:“说正经的,怎么回事儿啊?”
然后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又补充了一句:“简单明了,一句话概括。”
他果真只用了一句话:“左小青睡老道床上了。”
“操!”我握着葛优的手都一紧,忍不住骂了出来。我只是心疼他,千里迢迢赶过去了,看见这么个场景,回来的时候还谁都不乐意说,被我见到的时候居然还能笑得出来。受了多大打击,才能这么一病不起啊,我现在真恨陈道明,我恨不能放在心尖上一点委屈都不让受的人,就被他这么轻慢,这让我心里一阵阵发苦。
我在医院里守了一夜,直到第二天葛优醒过来,说要回家。我允了,毕竟医院不是什么好地方,给他办出院手续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刚扶着他一点点儿把着楼梯扶手下楼,我把手里的东西都递给小刚,转身背起了他。
他有点别扭:“你干嘛啊?”
我说:“你病着,我一步也不让你走。”
他病的沉,趴在我背上又有点想睡,我就把车交给小刚开,自己坐在后面搂着他让他靠着,一路都没放开手。小刚带我们去的是他的一处房子,环境不错,挺适合疗养的。进了屋我们俩把他安顿好了他又说想喝酒,我也依着他了,我就想,既然心气儿不顺,那就少喝点儿,浇浇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没什么想说的,实际上这种情况下以我的立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自己坐了一个单人沙发看着小刚坐地上陪着躺在沙发上的葛优喝酒,聊天,什么不正经的都聊,就是默契的避开了陈道明。小刚这人我太了解了,没碰到真爱呢就把自个儿当情感专家,见天儿的为别人的分分合合排忧解难,现在遇到徐帆了更是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现身说法。他这人又是八卦的祖宗,喜剧大拿,做导演做编剧都排的上号儿的,此刻就算是不提我那师哥,光讲别人的段子就能把葛优逗的一愣一愣的,然后把脸闷在身上裹着的毯子里乐的肩膀发颤。我看着他俩,心里想着的是现在高兴了有什么用呢?你心都不是搁自己手里攥着的,巴巴的塞到别人手里,那还不是他动动指头,你就疼的跟刀绞似的,可这话我没法说。这时候我家周政委来短信,叫我没事儿就先在这儿照顾葛大爷,我说:“你怎么也不怕我跟人跑了啊?”
她说:“说的像是你想跟人跑我拦得住似的。”
我和她开玩笑,不自知的就带了半真半假的口气:“那我要是真跑了呢?”
她回答的漫不经心,也不知道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让你跑。”
你别犯浑啊姜文,我暗暗的提醒自己,你别犯浑,长点儿心,四张多的人了,老婆孩子都两茬了,要是再发生一回上回的事儿,你自个儿都原谅不了你自个儿。偏生这时候小刚还喝多了,和葛优讲他和徐帆的恋爱史讲到一半,兴从中来自顾自的跑到阳台上给他家徐老师打电话去了,把病人晾在了一边。葛优看着他的背影微微笑,足尖从毯子里探出来点了点我的大腿:“你不给周韵报个到啊?”
这是个极其亲昵的动作,要是平常他断不肯这样不讲分寸的对我,可他今天喝的也有点多,反应不出来有什么不妥。我身体僵了一下,想躲,却躲不开,心里叹了口气伸手覆上他还抵在我腿上的赤裸脚面,摸了摸是暖的才放下心来,用毯子替他裹好:“不用,她知道我在你这儿,让我这两天没事儿照顾你。”
他吃吃的笑,向毯子里缩了缩,嘟囔了一声“真大度”,然后又有点儿昏沉沉的样子。我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把自己挪到他身边,慢慢俯下身,隔着毯子搂住他,轻轻的试探着问他:“师哥不在你身边了,那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他不理我,也有可能是脑子断片根本没听见,只是抬起手中的空酒杯朝着打完电话的小刚一举:“来小刚,干了!”
小刚被他的情绪一感染,也豪气起来:“干了!”
他说:“这日子我不过了!”
小刚也陪他吼:“不过了!”
说完他就头一歪,趴在沙发上睡了,手里的空杯子落在地板上滴溜溜滚出半个圆儿,停在我脚下。我本来想把他抱回床上好好睡的,可把人揽在怀里才觉得舍不得放手,低头细细端详他在睡梦里才肯给我看的挣扎痛苦的神色,手心贴着他的脸一下又一下摩挲。小刚走到我身边坐下,看着我这个样子,说出的话倒是明白得很,一点儿也看不出醉意:“你没救了。”
我说:“我糊涂,你让我糊涂吧。”
他一摊手:“我倒无所谓啊,但只怕周韵那边有所谓的很——不过也是,你对这种事情也没那么在乎。”
我知道他是真多了,要不然不会在这种时候拿这种话来调侃我这几段情史。我本来想回他一句“你比我好,谁还不知道你和你家徐老师是怎么回事儿”,可终究还是忍住了——毕竟人家是在开导你,虽说不靠谱点儿了吧,但也是实心实意的。我不敢看小刚,依旧低了头看葛优安安静静伏在我怀里的侧脸,那下颌的棱角瘦的发尖:“我也说不准该怎么办,按理说我绝对不能做对不起家人的事儿了。可你说,我多喜欢他你不是不知道,不比陈道明少,现在这么个机会摆在我面前了,我要是拼都不拼一下就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