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过来这里不是野外,却早已失去了海姆达尔的踪影,顿时急得不行,一会儿跑东一会儿奔西,也没有找到人,直到听见楼上好像有说话声传来,就竖起耳朵听了听,然后沿着楼梯往上冲。
站在二楼楼梯边的海姆达尔转过身,朝安置荒原的病床那方走去。
奶糖奔上来举目四顾,瞧见了海姆达尔才消停下来,立在那里磨磨蹭蹭,一寸一寸的朝前挪,一路蹭到海姆达尔身后,蹭到海姆达尔脚后,蹭到海姆达尔腿边……偷眼看了看,发现海姆达尔没有不悦,立刻信心大涨,再往前凑了凑。
海姆达尔的余光早就扫到它的小动作了,装作没有看见,全神贯注的看着气息平缓的荒原,实际上心里正和豆荚猫说着话。
[你不应该生它的气,它不是人,没有那么多忌讳。]豆荚猫觉得这么对奶糖有些不公平。
【我不是生它的气,我只是对自己当初的决定又有了质疑。】
[怀疑什么?]
【不应该把它引入我的世界,就像你说的它不是人类,没有那么多顾忌,一旦懂得顾忌了就是在扼杀它的天性本能……】
[想那么多干嘛,]豆荚不以为然。[既然如此,你就和奶糖说一说,这家伙聪明着呢,能听懂,再说了,它那时候是自己要跟来的,你是征求过它的同意的。]
海姆达尔笑了笑,换了话题:【它这次怎么这么暴躁?原来西格玛咬我也没见它有什么反应。】那一回闹出的动静可比这次大多了。
[你怎么知道它没反应?!]豆荚不答反问。
海姆达尔一怔,【怎么讲?】
[在知道你被咬的第二天,它就去神奇动物研究室遛弯了,那时候神奇动物研究室兵荒马乱的,也没人留意它,再加上那些学生喜欢它,巴不得它去,它很容易就溜进去见到了人鱼。]豆荚猫又不厚道的大喘气。
【然后呢?】海姆达尔急着想知道下文。
[没然后了,它就回来了。]
【差别待遇啊,它能把荒原咬得几近残废,为什么放人鱼一马?】
豆荚笑了起来,[是不是觉得心里不平衡?]
海姆达尔没理它的调侃,催促它往下讲。
[你想想,那人鱼是个什么模样,荒原又是什么模样。]
海姆达尔就想到那一次人鱼对奶糖表现出的超乎寻常的浓厚兴趣,有点明白豆荚的意思了。
【那人鱼已经被卢塞养的跟麻瓜世界里的观赏鱼一样,全然不懂野生环境下弱肉强食的残酷。荒原野性十足,威风凛凛,看上去就有挑战性。】
[嗯,或许奶糖认为对人鱼出手胜之不武,客迈拉兽的实力堪比龙,它们拥有身为强者的自尊。]
这么一想就全明白了,连之前一直留存于心的某些疑惑也解开了。难怪那次见到西格玛奶糖会这么干脆利落的给它一个大尾巴吃,这是前所未有的,奶糖自从跟了他以后鲜少这么冲动,如此看来一方面确是警觉性造成的,另一方面是对人鱼的警告和威吓,西格玛曾经咬过他,故而对西格玛没有半点好感,已经上了奶糖的黑名单了。
可惜人鱼不懂它的用意,反而对它越发的感兴趣,奶糖没辙,才鸵鸟似的埋在海姆达尔怀里不做声,不是它胆小怕事,而是不想理会那条缺根筋的人鱼。
【这点倒和我一样,我也不是很喜欢人鱼。】海姆达尔哑然失笑。
[喜你之所喜,痛你之所痛,恨你之所恨,急你之所急。]豆荚慢慢晃了晃尾巴。[你认为这样的奶糖会舍得离开你吗?]
海姆达尔沉默良久,感叹道:“你的道行越来越高了。”
奶糖的耳朵刷地竖起来,半是渴望半是怯懦的看向海姆达尔。
海姆达尔勾起嘴角,弯腰伸出手,奶糖眼睛一亮,扑了过去,海姆达尔忙掏出魔杖把它身上的血迹全部清理干净,然后发现它也受伤了,伤口一点点往外冒血,奶糖却浑然不知,一心一意关注海姆达尔。
原本还会在海姆达尔怀里不老实的动来动去,现在连头都不敢转了。
海姆达尔见它如此小心翼翼,不由得在心里叹口气。
抽出魔杖对着它身上的伤口使用愈合如初,此咒语使用起来并不得心应手,失败了几次才有了初步成效。
奶糖对那点伤口完全不在乎,以前在黄昏之岛上受过比这次厉害百倍千倍的致命伤,不也照样挺过来了,客迈拉兽之所以能成为让巫师们谈之色变的第一凶兽,很重要一点就是它们的生命力堪称世间一绝。
不在乎归不在乎,但看见海姆达尔眼中浮现出明显的担忧之色,就愈发乖巧听话的趴着不动,间或发出几声哼哼,好像被弄疼了一样。
海姆达尔听了魔杖挥动的更卖力了。
豆荚嗤笑,连连发出喵喵的叫声,奶糖又似鸵鸟一般埋头不理。
豆荚喵喵的更大声了:[真不老实!得了便宜还卖乖!]
***
大约两小时以后,荒原醒了过来,一睁眼看见让自己差一点命丧九泉的煞星就守在一旁,连忙要翻身立起来,被海姆达尔轻轻摁住。
“别怕,奶糖没有恶意,我带它来给你赔礼道歉。”
荒原虽然安静下来,眼中的惶然却丝毫不减。
海姆达尔见了让奶糖退后几步,野生动物警觉性很强,不管是不是天敌,都会和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只有在攻击范围以外,它们才略有松懈,更何况对方比自己要强大。
奶糖眼中划过一丝不以为然,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