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这里,他写《剑魂》一词,他和自己筝萧合奏。
赵毅风转头,但身上像灌了铅一般。静立原地,看着一切,肩膀抖动。
忽的疾步进入竹楼,一楼找完,直奔二楼,寻找那人留下的气息。
院中的樱花树下,依旧有他执萧轻奏的模样。
樱花树下的草丛里,好似有他挖酒坛的身影。
远处麦苗连绵起伏,依旧还有那年两人麦田比斗时的情境。
床榻上,好似还有两人第一次圆和的身影,他知道他遍体鳞伤,也看他到他眼中柔情。即使第一次交合疼痛难忍,他还是由着自己动作,将那一份属于他的温柔给了自己。
轻阖双眸,双拳紧握,眼角有酸涩的东西在游走。
江玉树。
从来没有想过七年执念换来的是这个结果,也从不知这个清雅的名字印在心头,在这一刻竟如此的痛彻心扉。
樱红下拈花一笑,雨中傲然离去,再相逢时玉箫狠辣,麦田比武断剑,千里寄樱红,鱼传尺素,高山流水清音一曲,一同守护江山……一切的一切如画般在脑中游走。
当自己失去一切,被皇家抛弃,濒临绝望时,还有他在身边,一直都在身边,不曾离去。那些坎坷与磨难并行的日子里,也只有他守在自己身边告诉自己:“不要怕,你还有我……”
樱红为媒,衔环为聘,红绸渡情,结草为证。
——此情,上入青冥之浩天,下达渌水之波澜。
赵毅风全身一震!
七年都已经走过,那么难过的日子都经熬过,往后的日子怎么能只剩下回忆。赵毅风不愿七年执念只换得生死诀别的结果。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赵毅风必须要见你!
看着漫天银河下的山间竹楼,明明有些许亮光,可黑暗还是带着恐惧和害怕将赵毅风淹没。
“玉树,你可是在这里?给我一声回应可好?”
“玉树,你回来,我们马上就成亲。”
“你若要天上的月亮,我就给你修个露台供你赏玩。”
“你出来见我一面可好?”
“玉树,你要是有感知,请给我回答!”
风将他的衣吹的猎猎作响,他静静的站在夜中吐露心事,眼有的悲戚的看着这一切。
贺千丈收到信赶来时就看到赵毅风静立在漫天星光下,冷的没有一丝生气,只是那双锐利的眼睛像在期待什么,一动不动紧紧盯着黑夜。
风声在耳边作响,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泥土芳香。
没有人去打扰他。
他心中支撑他的信念没了——
他的人、他的身、他的心、都已经残破不堪,万念俱灰。
那双锐利灼灼的眸子,只剩下无尽的冰凉和悲痛……
“玉树不在姜国。他应该真的在北璃……”赵毅风负手而立,看向漫天星光,哑声悲戚道:“你看银河多美……”
可是你我再也看不到了。
回到皇宫,第四日。
龙榻上的赵毅风紧紧闭着眼睛。
——玉树,是谁害了你?
他紧紧抓住身下的软枕,咬牙紧绷神色,唇角丝丝血水流溢。
皇家无亲、命格算计、母后离去、宗亲消殆、朝臣离心、家破人亡、被人放逐……赵毅风什么都没有了,只想和他在一起,只是想在一起而已。
我也只剩下了他!
这一路走过,也只有他啊。
他眼瞎目瞽还要为你北璃劳心劳力,他荏弱不堪还要为皇室操劳,为了两国和平他亲手将最爱的人推离,第五雄烨你却不知珍惜!
赵毅风此生只认定一个他呀!
你却连最后的希望都不留!
第五雄烨——你会为你做的付出代价!
贺千丈进到乾元殿时就看到一身戎装的赵毅风,龙椅旁站定,静静的凝望案几上袅袅升起的龙涎香。
除了赵毅风,殿中竟然来了姜国各方良将。有百邑城的将领莫云,东齐城的将领统帅何桓,南塬城的副帅南门丒,西境城统帅西门日天,百邑城新晋骑兵总首领胆寒衣。
下方众人无论年少老幼,都静声不语,只静静的看着高端上的帝王。霸气的人带霸气的兵,朝堂上流溢这一股撼天拭地的氛围。
众人点头示意问好,轻声细语,不愿打扰看着龙涎香沉思的赵毅风。
贺千丈静静的凝看着他,他身形依旧挺拔,却明显瘦了些许。那傲然的背影,少了一份冷肃,多了一份狠辣。年仅二十五岁的帝王,已经有着看透人事的苍凉和君王应有的狠辣决绝。
良久,赵毅风从沉思中抽神。
“可是都到齐了?”
他从高座走下。
看到赵毅风的眼睛,朝臣无不为之惊讶,纷纷跪倒在地:“圣上节哀!还请保重龙体。”
曾经眸光灼灼的眼,现在丝丝红血满溢——像魔!
赵毅风轻阖了眼眸,傲然挺立的身形,清减的弧度,让所有人都感到了无助和绝望,寒冰若水袭来——这是他们的君王啊。
“圣上……您……”贺千丈声音微颤,羽毛扇脱手:“陛下,逝者已矣,还请节哀,保重龙体!”看着赵毅风眼睛,不知为何?贺千丈只觉满心悲戚,后面的话竟不知如何劝说。
若说江玉树是沉沦入心,那赵毅风又何尝不是此生执念?
赵毅风淡淡道:“劳各位担忧挂心,朕无事。”
贺千丈有预感。这一次要是能把江玉树救回来还好,若是江玉树真的如传言般,那么这个帝王的偏执绝对能让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