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肯定免不了先观光一回,陆苍颜扫视几圈,很容易就得出了如今自己正困在静渊潭中央一座一百平米左右湖心岛上的结论。
——岛的形状圆得规整,以青砖和多年积的沉霜铺了一地简直瘆人。
再往里看看,该岛的圆心还建了一座小方亭,除了一套桌椅摆着招灰,居然连根草也看不到。
——能看到也就奇了怪了。
如今浑身灵气都被压得生疼,陆苍颜j-i,ng力有限,手动拍了拍桌上尘土,找了个立着的石凳,很快便一屁股坐了下去。
迷糊疲惫里连清风净网都懒得骂了,作者刚昏昏沉沉就要睡过去,潜意识里却是觉得,有人正用拇指轻轻从他脸上拂了过去。
完全不经脑子,陆苍颜动动肩膀便疲声道:“别玩了,方既……”
人名一出口,明暗里二人都是一僵。
陆苍颜瞬间被吓醒,一睁开眼睛,果就看到自家男主正抿唇低眸居高临下望着他。那之前乱动的手指收在宽大繁复的流袖里,估计不是攥着就是掐着。
他立即戒备地转过身面对方世尊道:“你来干什么……不对!……你怎么在这里!!?”
方既白眼底深了深,却是扶着桌沿面无表情道:“……来自然是来看望陆尊座的,至于怎么过来的……”
——次奥!!胡志明小道!!
猛地想起了某个作古设定的陆山主一脑袋差点没磕桌子上。
再联系上原著里洛无鸢偷偷上明镜台照顾男主的那条密径,以及主角后期吊炸天的解阵法手段。护宗大阵或许麻烦,但像静渊潭这种不过套了九层的阵法,重生货随手破掉然后出现在这里,真真就是预料之外情理之中了。
一瞬间理清了所有思路,陆苍颜再去看方既白,居然是连一个想说的字儿也没有了。
但他没有显然方既白还是有的,见得他莫名恹恹的神色,那黑衣青年眉梢一跳,竟是一把便将人卡在了桌子和自己之间。
他低头挨着问道:“……最后一遍来问……如今尊座可愿同我说说你究竟打算做些什么了么?……你到底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意?不折腾不舒服么!!?”
——这问话着实是奇怪之至,陆苍颜四周打量一番,不知道男主如今还在跟谁演戏。
但这一轮张望明显便戳痛某人脆弱的小神经了。
手上力道一重已是在石桌上留下十行裂纹,方既白倏忽朝前一撞,瞬间却是带着人就躺倒在了桌上。
他往前又逼近一丝:“说话啊!!当如今还会有谁替你解释么!!?”
挽苍直接被碰倒在了地上,陆苍颜将胳膊架前推了推:“……没什么好解释的。”
方既白眼底火气烧起来:“这算默认么!!?”
陆苍颜真是受够他了,所以说如书中这种主人公,也就在书外看着快活,谁若是真跟他扯上关系,真是有九条命都不够气死用的。
眉梢一肃便要把人直接掀开,陆苍颜费力推了推方既白胸膛,却是感到对方心口一阵起伏,竟是莫名其妙气头又上一层。
双手顿时就被钳住推了下去,陆苍颜整个人没预料顺着往后一滑,后背已是碰地一声紧紧贴在了石桌上。
他即刻紧张起来:“……你又做什么!!起开!!”
方既白不语,颀长的身影继续下压,整张面容背光下,已是悉数湮没在y-in影之中了。
他轻声道:“我要做什么可比陆尊座要做什么好猜多了。”
灵气虽被限,可魔气却是毫无阻隔,方既白轻轻松松镇压住白衣青年听声后偌大的反应,反手一挑,却已是挑开了他系在最外的衫袍。
身下那人不多时便微红了眼角,方既白顺着那开阖的衣缝整齐扫过去,竟还有心思叹句秀色可餐自当如是。
心底说不出是报复的满足还是卑微的渴求。方既白就那么一寸寸看过他,看过他。分明此刻桌上不过一人,但似乎于他心里,如今面前盛满得,便是满汉全席、玉盘珍羞。
……呵,自己当真是没救了。
恨之入骨,却还爱之入骨。方既白分明觉得这些手段动作已经很过分很过分了,可那人看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清,那么净,清净的只需扫一眼,便能读出所有简单的浮之外表的情绪,也统一的,容不下一份冗杂多余的感情了。
当初是照拂,是关护,是得意与心满意足;如今是冷漠,是戒备,是谎言与一箭之仇。
从来没有爱,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当真。
他的一句喜欢,不过就是喜欢灵果茶,喜欢糯米糕的喜欢。
似有还无,镜花水月。
本来自己以为,这不过是因为他对整个世界都没有点滴在乎,可现在看去,分明这人也有想得到的东西,不在乎,不过是不值得罢了。
自己不值得,所以六道崖上,他下得去手。
——那就叫自己也值得他惦念一分好了。
囿仙卷过已是代替十指捆住了那人手腕,方既白与青年微挪分开些,一只手朝上蹭上他泛红的颊,另一只手却是一鼓作气,直去了处不必多说的快活地。
陆苍颜果然脸上血色又浓艳三分,牙关下挣开一线呜咽,他猛地一阵抵抗,却也不过换来朝下那手突然的一缩放。
死死咬在舌头下的吟喃一个没留意被放出,陆苍颜侧脸埋在发丝间,眼底已是荡开秋水般的光了:
“……你……你究竟……”
方既白玉石俱焚的一笑:“我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