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处长,不能保证零三可以退让到什么地步,但是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温秋岑面无表情。
徐子敬从她身边走开,女人在他离开这房间前开口:“他总说祖国在我心中,可是他呢,他在祖国心中么?”女人的声音有一瞬滑过隐忍的悲愤,然后归于冰冷:“你也忘记他了。”
徐子敬停顿一下脚步,他对温秋岑的指责不置可否。“他从来没后悔过,我们都一样。”
审讯室门被合拢的声音让温秋岑猛地颤抖了一下。一行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流下来。
信仰是个太宏大的命题,而大多数时候,他们承受的太多太多,感情是救命的稻草,也是穿肠的毒药。
她已和所爱的人一齐死去,任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64醒来
宁刃已经等在办公室里。徐子敬此时没什么心思和这位老上级打哈哈,他冲女人点了下头。
宁刃也是表情严肃,她问道:“问完了?”
徐子敬道:“李睿的事情已经没有疑问了。温副处长那边,看她自己。”
宁刃“哼”了一声,不知是因为轻蔑还是无趣,但显然,着并不是什么传达愉悦的信号。徐子敬作出一脸的小心翼翼望着她。
宁刃道:“昨天晚上日蚀行动的全部报告移交,你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徐子敬给自己拉开一张椅子坐下,眨巴着眼睛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宁刃并没笑。
女人继续道,“温秋岑的事情你不需要再操心。”
徐子敬听着宁刃冷淡的口吻,不由得开始揣测对方的来意——他那日理万机时不时还得带队上前线的队长——这太明显了——不是为了来通知他“今后你不必在这里工作”的。男人为自己心中瞬间升腾起的警惕暗自叹了口气。但他重新抬起头来看向宁刃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掩饰眼睛里谨慎的疑问。
宁刃有点惊讶,但并不愤怒。她看了这个老部下两眼,然后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情绪一样继续说道:“日蚀行动的目的你已经了解,情报部却还没拿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徐子敬眉梢一挑。情报部的算盘一向打得很好,一个行动既要肃清内部的鼹鼠,又要解决国外脱离掌控的双面间谍,还要拿到这个老对头的机密情报……给他们干活,还真得小心一不留神就被论斤称卖掉,徐子敬有些好笑地想。现在鼹鼠浮出水面,王祥已死,情报部想要什么再清楚不过。
而他只是在宁刃愈发尖锐的审视里耸了耸肩膀。
宁刃的声音冷下来:“徐子敬,你不应该这么做。你清楚。”
徐子敬笑起来。他知道宁刃现在一定正在暗自懊恼,——严格意义上来讲他们此时已经不是上下级关系,女人无法直接命令他,只能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应该”来。战友一场,徐子敬知道宁刃这是在提醒他。和情报部对抗没有好处,这显而易见。
徐子敬站起身来,他的眼睛迎上宁刃的目光,语气平缓:“部里要芯片也得有个正常的程序。”他笑了一下:“宁队长,也许我该向直属上级提交?”
宁刃倒愣了一下。他看着徐子敬,表情像是因为无可奈何而终于放松下来,她问道:“情报部想要芯片,徐少校想要叶处长平安?”她停顿了一下,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病人:“——我可以这么理解吧?”
徐子敬夸张地打了个哆嗦:“您能不这么肉麻么?”
宁刃淡淡看他:“你知道你是在和一个国家暴力机关——同时也是你的工作单位提条件并且试图让他们看起来像是一群蠢货么?”
“那里边不包括您。”徐子敬开了个玩笑,然后意识到宁刃很严肃。他向着女人摊开双手:“我也是没办法啊。”
男人终于领了老上级的情,他没有再说下去,语气很轻地吐出几个字:“我知道。”
宁刃沉默了两秒。她对自己的老部下道:“凡事都有代价,徐子敬。你给他的东西,大部分做这行的人给不了,也要不起。你自己考虑清楚。”轻描淡写。语重心长。
徐子敬露出一个真实的笑容。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正在付出什么,并不轻易期望。男人用与方才同样的回答作为这场谈话的收尾。
“我知道,宁队。”他说。
“陈列室”的们是厚重的红木,难得地没有装那些情报部里常见的安保设备。徐子敬这回可以名正言顺堂而皇之地从正门进去,屋里没人。
男人扯开领口,在衣兜里胡乱地翻找,眉头微皱。右手这两天愈加不灵光,幸而他已经不在零三,否则只怕骗不过那群眼睛毒得什么似的家伙。翻出两根烟来,徐子敬打着火,靠着陈列着许多照片的桌子深深吸了一口。他看着微白的烟雾袅袅上升。
他自顾自地笑了一下:“我回来啦。”男人突出一个烟圈,看上去轻松而愉快。他慢吞吞地说道:“这一回我以为我和他都会死在外头。”徐子敬破天荒地笑得有些羞赧。“如果我说,想到这个,想到我们俩一块儿死在外头没人记得,死在管他是冰天雪地还是热带雨林的随便什么地方,哪怕血流不到一块儿,我心里其实挺高兴的。是不是特别蠢?”
“温秋岑挺聪明。刚到这来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怀疑过她。叶昔让她通过了那场为任务选拔人选的考核,可他并不信她。他知道温秋岑对你的心思。他该死的好像什么都知道,”徐子敬有些烦躁地晃了晃头,他忽然发现自己自言自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