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晕晕的。
“这不太对劲……”
天旋地转。
咣当。
“星河!”
与连姨的惊叫一齐响起的,还有楼外汽车渐近的声音。
……
在齐辉进门之前,白星河已经再度昏迷不醒。
“我今天才和她说起你们的事呢,她说什么我也听不明白……反正,很为难的样子。”坐在白星河床边,连姨一脸忧愁,“这该怎么办呢?”
齐辉在桌边拨弄花瓶里的百合。
漂亮孱弱、娇气……只有被静心喂养才能活着。
“她不是你的未婚妻么,你真的要看她去死?”连姨问。
齐辉冷漠道:“白星河十几年前就死了,因为婚约,她多活了十几年。”
“所以她现在算是个活人。”
齐辉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撇下二人又要离开,只是他刚走出门,白星河却醒了。
“你又来看我,你真好心。”白星河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他梦见什么,眼睛里有水汽,像林间的水露沾在睫毛尖上。
这话纯属揶揄。把手盖在眼睛上,他又厌倦地说:“你走吧,我得好好考虑。”
“考虑什么?”齐辉停在门口,问他。
他语气烦恼:“剧本拿错了。”
剧本指的是什么,齐辉并不清楚,虽有疑惑,他也没有问下去。
客厅的电视机正在播今日见闻。
鬼界电视台对《阎王娇妻被金屋藏娇,闭门不出已一周余!》这种火辣新闻热情不减,现已经开始忆古思今,介绍历史上的各位阎王夫人。
他们在期待正式婚礼。
然而结婚是不可能结婚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结婚的,只能一个人上下班坐在客厅看电视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你在看什么?”
白星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沙发后边的。
他穿着高领毛衣,瘦了些,显得眼睛愈发地大,像一只鬼鬼祟祟的猫。
“电视节目。”
“你们鬼魂也有这种娱乐啊。”
说着,他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齐辉嗯了一声,继续看电视。
白星河心想:他们看起来很近,其实隔着一条银河,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有时候没有用。
“你有事?”
几分钟之后,是齐辉先开的口。
“我快死了。”白星河说。
齐辉了然:“你的遗书我可以转交给严婆。”
话音未落,手撑在他腿边,白星河已经悄无声息地挤在抱枕与齐辉之间。
“不是,临死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他的表情难以捉摸,高深莫测,宛如即将讲鬼故事般神秘兮兮。
也许是要问什么重要的事情。
“问吧。”
“你对我有生理反应吗?”
“……”
空气突然安静。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此时此刻,就连电视机吵嚷的脱口秀也黯然失声。
“我的意思是说,你是直男吗?”
“……是。”
“打扰了。”白星河难掩失望。
“为什么问这个?”
“问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