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如此狠心。他说让自己保重,可他这样绝情地对待她,她如何保重呢?
范晴喝了很多水,按时服用退烧药,哭一会儿又睡一会儿。昏昏沉沉中,范晴不知道睡了多久。偶尔醒来,她第一个动作就是看手机,幻想程小乐又回来与她联系。直到天色已晚,她的手机又响了。她慌忙拿起来一看,但却是钱大卫。她接了电话,钱大卫问她:“范晴,你在哪儿?我们约好了一起吃晚饭,你怎么还没到?”
范晴这才意识到此刻已经又是傍晚,她约好了要和大卫见面。她说:“对不起,我病了。我今天不能和你见面了。”
钱大卫听她声音不对,立刻问:“你怎么了?”
“我发烧了。大概就是感冒吧。没关系。”
钱大卫说:“我这就去看你。”
范晴强撑着说:“不用了。感冒会传染。”
“我每年都打流感疫苗。”
“疫苗不能防止所有的流感。”
“我现在就开车过去,一会儿见。”
范晴虚弱地说:“你别来,我没有力气见人。我不给你开门。”
钱大卫根本不理,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范晴大卫的电话又打来,他说:“范晴,我就在你家门外。你如果有力气站起来,就过来开门。你如果没力气,我就去叫开锁公司来开门。”
范晴知道他一贯说得出做得出,只得爬起来把门打开。
钱大卫一见范晴的脸色,就知道她确实烧得厉害。范晴见了他,说:“我去把窗子打开,我不想传染你。”说着就去开窗子。
钱大卫见她病成这样还担心这种事,连忙揽住她,说:“你去躺着吧。我没关系的。”
范晴脚步虚浮,被大卫这样一扶,就靠在了他身上。她听着他的心跳,眼泪就流了下来。她说:“大卫,对不起,我们分手吧。我爱上了别人。”
她以为钱大卫会吃惊,会发火,会对她大喊。然而钱大卫神色如常,说道:“你看你站都站不稳了。有什么话,你躺到床上慢慢跟我说。”
范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平静,她站着没动,钱大卫说:“你如果走不动,我就抱你过去。”
范晴只得自己走到卧室,靠着床头坐下。钱大卫看她在床头已经放好了矿泉水,温度计,纸巾,和退烧药,暗暗佩服她真是那种从来不用等着别人照顾她的女孩。
钱大卫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说:“这么烫手。你吃了退烧药没有?”
范晴无力地说:“吃了。退了一会儿,这会儿又烧了。距离上次吃还不到四个小时,暂时不能再吃了。”
范晴从床头拿起戒指,递给大卫说:“大卫,对不起,这是你的戒指,还给你……”
钱大卫接过戒指,却又放在了床头。他说:“不要在发着高烧的时候做决定。等你病好了,我们再慢慢谈。”
他走到洗手间,做了一块湿毛巾,对范晴说:“退烧药不能用的时候,需要物理降温。”
他用湿毛巾给她擦了额头,又给她擦后背。他像个医生似的,小心地不碰触她的身体。凉凉的毛巾贴在身上,范晴眼泪又流了下来,她说:“大卫。你别这样。我对不起你。我爱上了别人。我……我背叛了你。”
钱大卫连动作都不曾停顿一秒,仍然轻轻帮她擦拭身体。他平静地问道:“那么,他此刻在哪儿?他为什么让你一个人病在这里?”
范晴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都痛得抽成了一团。她的眼泪汹涌而出,她捂着脸,哭着说:“我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他走了。他不要再见到我了。”
钱大卫听了,不动声色地问:“他是谁?是给虹姐布展的那个艺术家吗?”
范晴以为他在说程小乐,他们俩曾在上海见过一面,当时程小乐正是去给虹姐布展,虹姐介绍他是艺术家。她没有回答,但是也没有否认,只是任由眼泪淌了满脸。
钱大卫就明白他猜对了。他想着阿良的样子,只觉得匪夷所思,心想这怪人莫非是有什么惊世才华,居然把范晴迷成这样。不过,看起来自己的话奏了效,那人已经知难而退了。
他淡淡地说:“这种愚蠢软弱的男人不值得你这样。他不知道自己放弃了什么。”
他拿过一盒纸巾,让范晴擦干净脸。然后他站起来,走到厨房,做了一杯糖盐水,说:“你流了这么多眼泪,需要补充些水分和盐分。”
范晴虚弱地说:“我不配再接受你的好意。你走吧。我一个人没问题。”
“我不会走的,如果你烧得太厉害,我会送你去医院。高烧不退比你想象中更危险。”钱大卫扶她坐起来,把水杯递给她,居然还开起了玩笑,说:“这是我为数不多会做的饮料,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范晴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钱大卫让她依靠在自己身上。等她喝完水,他又拿过体温计,说:“来,再量一下。你哭了这么多,或许降了点温度。”
范晴精疲力尽,没有力气拒绝他的照顾。钱大卫搂着她,等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