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紫鸢暗嘲自己胆子还是不够大,她已经成了傻子,连字都不说一个,怎么又会发现她给下毒?
当然,这屋里还有个小豆丁,但是这孩子正在玩他的布老虎,也没看到。就算看到了一个一岁半的孩子,话都说不利索,又能怎样?
想到这里,她把装糖的罐子放回到原处,又跟孩子去玩布老虎。
那孩子抬头看了她一眼,嘻嘻一笑。
赵紫鸢心头一颤,她竟然都觉得孩子的笑都是意味深沉。
真是疯了,她收摄心神,也对孩子一笑。
碧波捧着汤药进来,纵然是住在医院里,顾扬骁也是遍寻了名医,这医院得住,汤药也得喝。
绿璋现在喝药可不像以前那样,赵紫鸢也是见过的,以前这位大小姐喝药就是一场大灾难,全家人上阵哄,现在只要给她,都是跟喝水一样的喝下去。其实不吃糖估计也行,可碧波是根据以前的习惯,总要喂她一颗糖。
碧波把药碗送到她唇边,开始每日喂药都要说的话。
“小姐,我们把药喝了,喝了你的病就好了。”
赵紫鸢在心里轻嗤,喝吧,喝了你就死了。傻都傻了,还想着好吗?
绿璋张开嘴巴,听话的把一碗药给喝了下去。
碧波放下碗就去拿糖罐子,她每次给绿璋喝完药都很急,觉得小姐一定苦的受不了。
她顺手拿起一颗,赵紫鸢的心砰砰跳了。
竟然是她方才放的那一个,怎么会那么巧?
碧波看都没看,拿着就送到绿璋唇边,“小姐,吃糖。”
要是往常,绿璋早就张嘴了,可今天她的药汁忽然从嘴边流了出来,没有去含那颗糖。
碧波忙拿了帕子去给她擦嘴,擦完后她又拿起了那颗糖。
“小姐,吃了糖就不苦了。”
绿璋的唇动了动,就要张开去含住。
赵紫鸢的心砰砰乱跳,耳朵里全是她自己的声音,“吃呀,吃呀,快吃呀。”
忽然,煦儿手里的布老虎飞出去,一下打在了碧波的脸上。
碧波啊呀一声,下意识的去捂眼睛,手里的糖掉在了绿璋的床上。
赵紫鸢顿时跟扎破的皮球一样,顿时就泄了气。眼看着就要成功,都是这个小崽子,赵紫鸢恨不得掐死她。
想到此,她立刻抓住了煦儿的手,“煦儿,你干什么打人?赶紧给碧波姑娘道歉。”
碧波虽说有些痛了,但能跟个小孩子计较什么。更何况这是她家小姐的孩子,是她的小主子。
“赵姨娘,我没事,你别难为小少爷。说白了,我们都是奴才,你可别在他面前摆主子款儿。”
“你这丫头,我好心管教孩子……你这是想要这孩子长歪了吗?你安得什么心?”
碧波本不是春草那样口齿伶俐的,她张了几次嘴,刚想要了说辞,忽然听到煦儿哭起来。
他哭声洪亮,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赵紫鸢都要气死了,这小崽子,等她在顾扬骁面前站稳了脚跟怀上自己的孩子,一定弄死他。
“这是怎么了?煦儿为什么哭?”
在门外听到了儿子的哭声,顾扬骁心急如焚,他推开门大步走进来。
抱去煦儿,他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是怎么了?”
赵紫鸢忙说:“方才他拿布老虎打了碧波,我说了他两句,就哭了。”
顾扬骁的脸一下就沉下来,他看着煦儿,“你怎么如此顽劣,难道非要一顿好打才听话吗?”
谁知煦儿竟然捧着顾扬骁的脸亲了一下,“爹爹。”
“你……”一腔怒火,在儿子软软甜甜的叫声里全没了。
他放柔了声音,“煦儿,打人是不对的,赶紧给碧波姨道歉,说对不起。
“对不起”孩子的声音清亮,还冲碧波笑。
碧波赶紧给他们行礼,“二爷,我可当不成小少爷的道歉。”
“他做错了事,你自然当得起。绿璋怎么样了?”
“小姐刚吃了药,我要喂她吃糖。”
碧波拿起被子上的那颗糖就要丢在痰盂里,想从罐子里重新拿一颗。
温蘅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给我。”
碧波看着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温蘅忽然变了脸,吓得赶紧给他,“温爷,有什么不对吗?”
温蘅眸色加深,他冷声道:“把糖罐子给我。”
碧波忙递给他,大气儿都不敢出。
赵紫鸢心说完了,怎么紧要关头这个活阎王也来了,这药可是从他那里偷来的方子,要被识破的。
就在她心思千万的时候,温蘅对顾扬骁说:“这是算死药,剧毒无比,但人死的无声无息,连医生也查不出来。”
“你的算死药?”他怒视了碧波,“是你要害绿璋?”
碧波扑通跪下,“二爷,我不知道,我刚才从罐子里摸出一颗,我什么都不知道呀,我怎么可能害小姐呢。”
赵紫鸢心生一计,她指着碧波说:“怪不得她刚一个劲儿的劝大小姐吃,要不是煦儿扔了她一下,这会儿大小姐已经吃下去了。”
顾扬骁一听脸上青筋爆现,他掐住了碧波的脖子,“她待你如亲姐妹,不想你却这样害她。我留着你做什么,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