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秋觉着外面那些传闻怕是不完全是真的,三小姐这样软糯团子一般的小姑娘,能有多大的威风呢?瞧现在乖乖的坐在这儿也不乱动,活似个年画娃娃,可爱的紧。那三个被罚的婢女定是忘了自己本分才会落的那么个下场。
思及此,素秋也放松不少,更加专心的侍候思雀洗漱。
梳好头发又洗漱完,思雀看着镜子里乖巧可爱的小姑娘,满意的点了点头,晃了两下腿蹦跶下凳子出了房门。
时辰还早,清晨的凉风带来几分清爽,院中百花齐放,各自争鸣,偶尔从不远处的山林中还传来高低起伏各有不同的鸟儿鸣叫。
一片祥和安宁。
但是太过安静了。
思雀站在门口,望着空旷的院子,抬头问身边的素秋,“素秋你今早看见兮兮了吗?”
素秋是昨夜就到了泉如院的,也知道思雀口中的兮兮是谁,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似乎没有。”
她起来之后就准备早膳,烧上热水,直到思雀醒来,都没有见过那位传闻中三小姐从越朝门领回来的“小厮”。
思雀小眉头一拧,若是平日,这时候兮鸠早该醒了,甚至已经在院子里练了一会儿长|枪了才是,可今日,他竟然还没起床?是病了吗?
想着,思雀朝着兮鸠所住的房间走去。
她这院子虽然在庄子最靠边的地方,但却是挺大的,足足有别的院子两三个的大,房间许多,她和兮鸠的房间隔了一个厨房,还得走过一个回廊才能到。
院子、回廊中满是绿植,养眼护眼,迎面而来的一阵晨风更是清甜无比,但思雀此时都无心去欣赏了,眼皮一直在跳,仿佛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心里也跟着急躁起来。
思雀迈着一双小短腿,走的快极了,看得跟在她身后的素秋一阵胆战心惊,连连叮嘱,“小姐你慢着些,小心摔了。”
同时,她也在暗暗咂舌,看来三小姐对这个“小厮”可不是一般的重视。
终于到了兮鸠所住的房间前,思雀扫了一眼,房门紧闭着的,就连窗户都管得严严实实的,屋内不时发出声响,像是撞到桌椅的声音。
思雀心里咯噔一下,这剧情,不会吧?
原著中,越朝门研制出了一种能够把活人变成只会杀戮的活死人的药物,在药物制作出来之后,经常拿药奴们做实验,兮鸠因为得罪了相烛,成为了其中一个,许多药奴受不了猛烈的药性,没变成活死人,而是直接变成了死人,只有兮鸠没有变成死人也没有变成活死人。
但活了下来也有后遗症,他每月都会有那么一天发病,六亲不认,见到活物就杀,手段残忍,反正见过那场景的人要么成了畏惧他的手下,要么就被他杀了,当然早期他还没有那么丧病,一度与其抗争,发病时就将自己绑起来关在屋子里一整天。
跟现在这个场景,莫名重合。
可现在那种活死人药还未被研制出来,甚至连季犹都不知道它的存在,难道相烛拿着半成品也给兮鸠吃了?
是了,这也有可能是兮鸠后来吃了完成品可以活下来的原因。
该死,这可怎么办。
要就这样不管他吗?可剧情到她这里早就偏到爪哇国去了,她不知道其中细节,兮鸠到底是自己熬过去的,还是相烛有法子结束他这种状态,也就是说,放任不管,他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但去求相烛也不现实,一来她不确定相烛究竟是什么时候喂他吃的药,知不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到底有没有解决的办法,这样贸贸然前去,不就是往人家手里塞把柄吗?二来相烛就算可以帮上忙,他也未必肯帮忙。
如果被她便宜老爹发现了,兮鸠指不定会怎么样呢,她现在人小做不了什么,可能到时候根本保不下他。
怎么办怎么办!
思雀急的直打转。
与此同时,房间内的兮鸠也很绝望。
房间里的桌椅都七零八落的倒在了地上,茶杯茶壶更是碎了一地。
少年的双手双脚都被绳子捆住,蜷成一个小虾米一样的躺在地上,躺在那些碎了的陶瓷渣上。
他的脸朝向墙壁,不时用头撞着墙壁,发出闷响声,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无休止的、狠狠地朝着墙上撞去,脸上、手上都是被划破了的血痕,额头上汗涔涔的,冒起青筋,咬着腮帮子不发出声音,偶尔逸出一两声闷哼,几不可闻,过于殷红的嘴角已经溢出了血。
他一睁眼,满目都是血雾,脑袋里好像有千万把剑在不断地刺捅,疼痛如潮涌一般覆盖着他的全身,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耳边是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每一寸血液都好像岩浆一般的滚烫,流遍全身,疼痛和灼热让他有一种要毁了一切的冲动。
即使如此难捱,他却还十分清醒,清醒的感知着这一切的痛苦和折磨。
第十一章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般了,自从相烛喂了他那种不知名的药后,或是一个月,或是半个月,他就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相烛第一次还被他伤了,但他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后来的几次,相烛都是站在门外看着他痛苦,像个困兽一样挣扎,但终究因为年幼而筋疲力尽毫无作为,最后他才会施舍一般的缓解他的状况。
今天天还未亮他就醒了,察觉到自己身体状况不对,找来了绳子,将门窗封的死死的,又将自己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