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什么关系。”
女孩子们心思细腻敏锐,这淡淡一句话已察觉出密斯吴的不满,纷纷打哈哈岔开话题。
密斯吴是从美国回来的,她的母亲原本也是广州十三行的后人,原本姓伍,后为了避祸,化姓为吴,以二婚身份嫁给了美国一位外事官,心思玲珑,手腕极高,是一位颇有能量的人物。
而程砺同样的背景,和传说中千丝万缕的关系,在之前关于两位出众的年轻人之间的传闻并不少。
密斯吴穿了一双高跟鞋,在外场站了一会,便说有些累,顿时一群女孩子围绕着她众星拱月般去后院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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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鹿尔跟着婢女一路前行,绕过一圈圈曲折的小径,便开始闻到一阵阵馥郁的花香,转过一片茂盛的树林,一条青石板新铺成的小路出现在眼前,两旁雪白的鲜花夹道,说不出是什么花,一朵朵层层叠叠,足足有小孩子的手掌大,阳光照在上面,似有反光一般,给花朵镀上了不同颜色。
花丛下面的泥土是新培植的,鹿尔便微微放了心,果真如她信中所说,简瑜对她是上心的。
婢女很沉默,鹿尔几次问话下来,才发现她竟然和小青一样,也是个哑女。
一直越过一片小小的水池,走到一栋白漆小屋面前,婢女才停下来。
雪白的小屋,看起来也是新建的,透明的脸落地玻璃,挂了一层透明的白纱,阳光将整个屋子照的明晃晃的。
姜鹿尔第一眼就看到了李雪音,她瘦了,头发很长,全部都烫成了时下最流行的大卷,穿着一条明黄色的娘惹套裙,项链上镶着珠宝、耳边垂着耳坠,胸前的金银扣牌镶嵌着珍珠宝石,看上去珠光宝气,富贵极了。
她坐在一张软椅上,身旁放了一双绣到一半的珠绣鞋。
小青真蹲在旁边,整理长长的丝线,姜鹿尔看到她一双盲目看着自己,停下了脚步。
李雪音若有所察,转过头来。
“雪音小姐。”鹿尔走过去,慢慢喊了一声。
李雪音先是愣了愣,然后睁大了眼睛,又意外又惊喜的样子。
仿佛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朋友。
姜鹿尔心里莫名涌起一种温暖。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的声音有些沙。
“怎么会?我们不是才通过信嘛。”姜鹿尔蹲下来,看她手里在绣着的一个盖头,“绣的真好。”
“是吗”李雪音伸手摸了摸上面的牡丹,手指又细又长。
“恭喜你。”姜鹿尔由衷说。
“谢谢你。”李雪音看起来心情不错,她吩咐小青,“去取几样鹿尔喜欢的糕点来。”
小青笑:“马上就就要开宴了,到时候小姐和鹿尔姑娘可就吃不下了。”
鹿尔扯了扯小青的袖子:“小青姐姐,我可是造反都没吃啊。”
小青摇摇头,自去了。
待她走远了,鹿尔这才握住了李雪音的手:“雪音小姐,你……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
李雪音的手指上面细细密密的小针孔,而那鲜红的盖头上,隐隐还能看到血迹。
雪音的眼眶微微一红。
苦难会让人受伤,委屈,但是也能让人成长,就像是受伤的野兽,可以独自承担,但是一旦被人嘘寒问暖,就受不了。
“你老实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么?”
姜鹿尔顿住。
她这才发现李雪音哪里真的不同了。不是消瘦的容颜,也不是微微~隆~起的腹部,而是,她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我都知道了。”李雪音雪白的皓齿咬住嘴唇,“鹿尔。”
“你知道什么?”
“战争已经结束,我的哥哥还活着,可是我父亲已经……”她眼睛红了,“我想见见我二哥,但是上次他来了一封信后,就再也没有消息。”只有一封信?那就是接下来送过去的信都没有转到李雪音的手里。
“这些……是简瑜告诉你的吗?”姜鹿尔想了想。
李雪音点头。
姜鹿尔垂下眼睛:“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李雪音苦笑了一下:“他的父亲并不同意我们的婚事,甚至威胁要将他逐出简家,可是,我……”她掩住脸,眼泪流了出来。
简瑜对她的感情让她喜悦又难过。
姜鹿尔复杂的看着李雪音,她问李雪音:“你自己呢,你想好了吗?你真的喜欢他,愿意和他过一辈子吗?”
“也许最开始,并不是。但是,上一次之后,我想,他是值得托付终身的。更何况,我已经有了他的孩子。”
姜鹿尔握住她的手,她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这个女人,她曾经绚烂如花,而现在,却沉默脆弱如清晨前的雪。
她想到程砺对她警告的话:“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对于心爱的女人,只要不让她受伤流血,那么就算流泪,也是无妨的。”
而李雪音和简瑜无论相处多久,他给她看到的都是想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