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是看透她所思所想,对她说,
“小娘子,反正闲来无事,我教你喊几声吧!”
方小镜挑起弯眉好奇问道,
“只要脸皮够厚,叫嚷几声还不是小事一桩?”
农具小贩吸一口气,白她一眼,
“啧,一看你就是初次入行。叫卖可不止喊几声那么简单,得分什么时候什么人......”
他扯着方小镜,开始讲自己浸□□卖行业多年,才总结出的叫卖艺术之精华。方小镜双手拄着下巴听得入迷,眼神都在小贩身上。并未发现不远处的饭铺,有两双眼睛锁定她已经很久了。
饭铺是临街搭建的帐篷,提供简单的饭食,量大便宜,一般远道而来的赶集客会选择这里用中饭。
赵牧和唐星楼此刻正坐在帐篷角落里对饮。
唐星楼指着方小镜道,
“慕兄这小娘子真真勾/人呢。”
赵牧的脸犹如冰冻三尺的湖面,他冷冷看了唐星楼一眼,如果对面是个正常人,可能会知趣闭嘴。可惜这唐兄却偏偏是个没眼色的,不知无意还是存心,没眼色的唐兄继续雪上加霜说了一句,
“摆摊卖个东西而已,瞧那卖镰刀的小兄弟,抓着小嫂子的衣袖舍不得松手。”
赵牧抬眼看过去,小贩说到兴处手舞足蹈,方小镜笑的粲然如画,一丝矜持也无。赵牧眯了眯眼睛,偏头看看方小镜周边的摊子,终是未能忍下这口气。他放下竹筷,长腿一个箭步便走出帐篷。
唐星楼一口面条吞进嘴里,看到赵牧的反应,他连饭都忘了吃,惊愕张着口,面条顺着嘴角重新滑落碗里。
慕兄这般怒气冲天,真是前所未见呢。
方小镜正听旁边小贩说到精彩之处,聚精会神没能注意周围动静。冷不防突然出现一片阴影罩在头顶,她懵然抬头,赵牧似笑非笑的一张脸出现在她眼中。
赵牧勾勾嘴角扯出一个笑容,伸手在方小镜头顶胡噜一把,望着隔壁摊子的小贩说,
“娘子仔细累着身体。时候不早了,为夫接你回家。”
方小镜目瞪口呆,仔细累着身体?只是坐在这里等顾客上门,怎会劳累?时候不早了?日头刚刚暖和起来,她出摊连一炷香的时间还不到。为夫接你回家?夫君你这几天对我半分笑脸也无,突然接我回家让我很是受宠若惊。
在方小镜心绪翻腾之时,赵牧三两下便收拾好了她的东西,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拎着她。大步离开集市。
方小镜扭着身/子,想从他密不透风的怀里逃出来。谁料赵牧松了手臂,转瞬又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方小镜就这么三步踉跄一步走的被拖回了家。
赵牧一脚踢开门,转身把方小镜压在墙壁上。居高临下睨着她,冷冷开口,
“娘子既已入我家门,有些规矩还是尽早记住为好。”
方小镜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何事,导致赵牧火气如此之大,她只是呆呆望着他,看他薄唇冷漠开启,
“我称不上大富大贵,但养你养这个家还算绰绰有余,我的妻子,不需要抛头露面,对着外人柔声笑语。”
方小镜听完,更加错愕。在江宁府,人人皆可做生意,三岁小儿都能在清晨提个篮子,走街串巷的卖花,挣的铜钱换糖吃。方才在集市,也见得有许多婶子大娘推着车卖菜,怎的到了她这里,便被他训得一无是处。
想及他这几日刻意的冷漠,与存心避而不见,方小镜越想越委屈,刷的红了眼眶,她偏开头,移着眼看向院中槐树,不想让赵牧看到自己的脆弱。深吸一口气,平静片刻后才开口,
“你这几日总是躲我,还与我置气,我只是想......”
方小镜本不是脆弱爱哭的女子,偏偏此刻的悲伤怎样都无法抵制。声音又哽咽了,眼泪似乎也止不住,扑簌簌落下来,赵牧不由放松了钳制,双手握住她的肩。
方小镜推拒挣扎着,
“我只是想,挣几两银钱,买份礼物来哄你开心......”
听清她断断续续的话语,赵牧原本被不耐与焦躁填满的眼眸,瞬间有一道亮光划过,照亮了面前万分委屈的心上人。
终于把话说完,心中接连几日的烦闷终于找到债主,方小镜更加无所顾忌,手脚并用往赵牧身上招呼,将满脸的鼻涕眼泪统统蹭到他的衣衫上。
赵牧一张俊脸终于也不再冰冷,他伸出双臂将方小镜揽在怀里。从侧面看过去,方小镜整个身体都被他圈在怀里,他娇俏的小娘子个头只到他的肩膀,抱在怀里刚刚好。温温软软的感觉,竟比他之前盖的上等蚕丝被还要舒服。
赵牧微弓着腰,将脸埋在她温暖颈窝,叹息一声,含混不清的说,
“你这样泼辣,将来再生一个彪悍的女儿,我该如何是好?”
他嗓音低沉,略带笑意,一字一字轻轻敲在方小镜心上,犹如一夜春风,冰雪消融。
可冰雪仍不想解冻,固执得妄图保住最后一片冰凌。方小镜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抗拒着,抵触着。她嗫嚅着说,
“你又胡说,明明我们是假......唔”
未等她说完,赵牧的唇便压上来,狠狠在她樱唇上辗/转厮/磨,甚至启开贝齿,像一头饿狼探舌入口汲取她所有芳蜜。方小镜极力后退,却被他手臂越圈越紧,迫她仰头承受他的热烈。方小镜力气很快被抽干,双手攀住他脖颈才不致跌倒在地,闭上双眼,任凭他在她的疆土肆意妄为。